以后就不用買了,她笑笑地想。
把密碼箱合上,蘇婳拎起來,想找個機會,把這些簫送給顧謹堯。
來到樓下。
顧北弦正在擺盤,粥啊,糕點,還有小籠包,各式各樣的早餐擺了很多。
蘇婳仔細察看了下他的表情,英氣俊朗的五官看不出情緒。
他語氣淡淡道:“我叫人送了早餐,你吃完再走吧。”
蘇婳坐下,吃得有點拘謹。
吃完,她拎著密碼箱就走。
顧北弦盯著她手里的密碼箱,眸色涼薄,“箱子里裝的是什么?”
“之前給人買的禮物,一直沒機會送出去?!?
顧北弦猜出來了,“買給顧謹堯的吧?”
蘇婳淡嗯一聲,“從他去世那年就開始買了?!?
她走到鞋柜前,低頭換鞋。
顧北弦修長指骨微微握緊,下頷微抬說:“司機在外面等你。”
“謝謝?!?
蘇婳轉身去推門,手剛搭到門把手上。
背后傳來顧北弦的聲音,“如果哪天我死了,你會不會也像懷念顧謹堯那樣懷念我?”
蘇婳心里一酸,扭頭看向顧北弦,“你說什么傻話?”n
顧北弦語氣隨意道:“隨便問問?!?
蘇婳匆忙說:“你不會死,不要胡思亂想?!?
“在你心里,我始終比不上他,對吧?”
蘇婳深吸一口氣,“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是鄰居家的哥哥。你是我的前夫,是曾有過三年婚姻的人。你們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概念,沒必要比來比去?!?
顧北弦微垂眼睫,遮住眼底的真實情緒。
原以為過了這一夜,兩人的關系,會有所改變。
沒想到也不過如此。
他自嘲地笑了笑。
但凡她說一句,他是她的愛人,他心里都沒這么失落。
他要的不多,只不過是一句話而已。
可是,他問了她好幾次,給了她很多個機會和暗示,她始終沒說出那句話。
蘇婳出門,上車。
車子行至途中。
她接到顧謹堯的電話:“昨晚的事,對不起,是葉綴兒不懂事。她從小被寄養(yǎng)在我們家,又是年紀最小的一個孩子,被寵得有點放肆?!?
“沒事。”
“昨晚太倉促了,改天再請你吃飯?!?
蘇婳正想把十二管簫送給他,便答應下來。
周末晚上。
兩人約在位于京都最高層大廈的旋轉餐廳。
位置是顧謹堯選的。
來這里吃的多半是情侶。
坐在靠窗的位置,蘇婳想起顧北弦第一次帶自己來就餐的情景,唇角情不自禁地翹起來。
很快,又恢復平靜。
她打開密碼箱,推到顧謹堯面前,“每年你過生日,我都會買一管簫作為生日禮物。之前一直送不出去,今天終于可以送出去了?!?
顧謹堯垂眸看著那十二管簫,心里很感動。
他拿起一管簫,仔細察看,看著看著,眼底血絲微微泛紅。
兩人相視無。
雖然嘴上什么都沒說,心里卻都懂。
正當兩人沉默時,旁邊忽然傳來腳步聲。
緊接著一道高挑勁挺的身影,佇立在蘇婳面前。
蘇婳抬頭。
看到一張熟悉的英俊面孔,穿著深色正裝,還打著領結,風度翩翩,帥氣非凡。
是顧北弦。
蘇婳先是一驚,隨即笑了,“你怎么來了?”
顧北弦在她身邊坐下,“你和你阿堯哥吃飯,怎么不叫我?”
聽到他這么坦蕩地說出“阿堯哥”三個字,蘇婳挺意外。
本來定的是雙人餐,臨時又改成了三人餐。
氣氛有點微妙,但是三人都保持風度。
吃得倒也還算愉快。
吃至一半,蘇婳起身去衛(wèi)生間。
顧北弦從包里取出一張支票,推到顧謹堯面前,開門見山道:“拿著這筆錢,你回加州吧?!?
顧謹堯垂眸,盯著支票上一長串數(shù)字,勾了勾唇角,“你挺像你父親的,都喜歡操控別人的人生。你父親操縱你的,你操控蘇婳和我的。我對蘇婳雖然存著愛慕之情,卻從未明顯表達出來。請你不要逼我,更不要侮辱我?!?
他拿起支票撕了個粉碎。
把支票扔進煙灰缸里,用打火機點燃,直到那些碎片慢慢燃成灰燼。
顧北弦漆黑雙眸,冷漠地鎖住那團灰燼,唇角揚著譏誚的笑。
兩人雖然什么都沒說,心里卻怒意洶涌。
氣氛一時劍拔弩張。
等蘇婳回來時,兩人已經恢復冷靜,表情平淡,像什么事都沒發(fā)生似的。
吃完飯,顧謹堯叫來服務生要結賬。
服務生看向顧北弦說:“這位先生來的時候,已經結過賬了?!?
顧謹堯唇角笑意加深,這男人真是一點地方都輸不起。
三人離開餐廳。
走出大廳。
蘇婳瞥到前方一抹清冷高挑的身影,質感良好的薄風衣勾勒出她清瘦的腰身。
是秦姝。
蘇婳聲音清甜喊道:“媽!”
秦姝回眸,剛要笑。
瞥到了顧謹堯,她揚起的唇角垂下來,意味深長地打量著他,面色漸漸變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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