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夜深露重到晨光熹微,江云嵐院子里的人最后一個灑掃丫鬟被叫進(jìn)偏廳問話。
葉夫人陪著熬了通宵,眼睛干澀得厲害,腦仁也一陣陣發(fā)疼。
江云嵐身邊除了紅柳都是葉夫人的人,葉夫人在這兒坐鎮(zhèn),他們不敢亂說話,問了一夜也沒問出什么有價值的線索。
葉夫人有些不耐煩,不等灑掃丫鬟開口,搶先對樓氏說:“親家母,這就是嵐兒院子里最后一個丫鬟了,問完也差不多了該回去休息了,嵐兒母子平安是好事,這個關(guān)頭要是鬧出咱們兩家不和,豈不是叫別人看了笑話?”
江云嵐剛生了孩子,需要葉家人的照顧,樓氏怕她被為難,點著頭說:“你說的對,是我和阿騅太擔(dān)心嵐兒給親家母添麻煩了
樓氏服了軟,葉夫人的面色這才緩和了些,睨著跪在地上的灑掃丫鬟問:“你與少夫人院里的紅柳熟嗎?她平日可與府外什么人有過往來?昨日少夫人胎動后,可吩咐她去府外傳話?把你知道的都老實交待出來,不得隱瞞,知道嗎?”
葉夫人希望事情快點結(jié)束,最后一句說的有些急切。
那丫鬟嚇得渾身一顫,磕著頭說:“回……回夫人,紅柳姐姐與魏家的賬房先生私下一直有來往,奴婢這里有蘭花姐姐留下的證據(jù)!”
這話一出,葉夫人和樓氏的瞌睡都醒了。
樓氏先反應(yīng)過來,噌的一下站起來問:“你說什么?。俊?
大嫂剛在大哥壽宴上發(fā)現(xiàn)自家院子里的婆子認(rèn)了魏家賬房先生做干兒子,這人又勾搭上了紅柳要害自己的女兒,魏家這是要干什么?
葉夫人回想起過去發(fā)生的一切亦是冷汗涔涔。
自江云嵐嫁入葉家,葉夫人就收買了紅柳,讓她暗中監(jiān)視江云嵐,若紅柳真的是魏家安插的眼線,那這一年多里她們婆媳不和有多少是被紅柳挑撥離間的???
葉公子也在旁邊陪著,他到底是男子,要鎮(zhèn)定很多,看著那丫鬟問:“證據(jù)在哪兒?”
“回大少爺,奴婢在肚兜上縫了兜,一直貼身帶著
這么多人,不方便拿出來。
葉夫人讓人把她帶去旁邊屋子,沒一會兒,一枚通體瑩白的玉墜送了過來。
那玉墜是上好的羊脂玉雕琢而成,成色極好,瞧著就價值不菲。
玉上沒有刻字,看不出是誰的東西,但這樣好的玉石和工藝,內(nèi)行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哪家玉石店和哪位玉雕師之手。
葉夫人喚來管事,準(zhǔn)備讓他拿著玉墜去查,江云騅適時開口:“這件事牽連眾多,還差點害我妹妹一尸兩命,一句不單單是葉家的家務(wù)事了,夫人還是趕緊派人報官查清真相比較好
這事一旦報官,葉夫人就要擔(dān)上一個苛待兒媳婦的罵名,她有些猶豫,樓氏連聲道:“對,一定要報官!魏家的手伸的這樣長,一定不安好心,要是不查清楚,還不知道藏著多少內(nèi)鬼呢!”
樓氏的話讓葉夫人清醒了些。
她會處置李媽媽和蘭花,也是因為紅柳的挑撥,并不全是她的錯,現(xiàn)在報官還有彌補的機(jī)會,她不能一錯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