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來,四周群山環(huán)繞,山路銀裝素裹,宛如一幅靜謐的水墨畫。
雪花紛紛揚揚,輕輕覆蓋在崎嶇的山路上,將原本坑洼不平的路面裝點得潔白無瑕,兩旁的樹木枝條上掛滿了晶瑩剔透的冰晶。
臨近謝家坳的路好了許多,沿著山路緩緩前行,坐在車里都能聽到隱隱約約的咯吱聲響,是輪胎壓過雪地的聲音。
下午時分,終于到了蕪寧市南橋鎮(zhèn)的謝家坳。
車停在了一處青瓦房前,抬眼可見兩株傲雪挺立的松柏,枝葉上積滿了厚厚的雪,卻依然蒼翠欲滴,給這冰冷的山村帶來了一絲綠意。
“小心,這里正好是風口?!敝x辭用身軀擋住了大半風雪。
程紫下車之際,依舊覺得寒風帶著幾分刺骨的寒意,“這比通城冷多了。”
謝辭伸手幫她裹了裹羊毛圍巾,遲疑了一下,才往這屋內(nèi)走去。
謝大姑見謝太爺家到了,一改之前的模樣,又變得趾高氣揚起來,沖屋內(nèi)喊道:“太爺啊~你瞧我把誰帶來了,這趟可苦了我啊...”
謝辭眸底閃過冷冽,腳步卻極其穩(wěn),只低頭吩咐了程紫兩句。
程紫沖他眨眨眼,“放心,我記著呢,撿著好聽的聽,任何不好聽的都當聽不到,呆兩天就走?!?
“嗯?!?
謝大姑腳程很快,一溜煙就竄進去了。
可妮在經(jīng)過謝辭兩人的時候頓了頓腳步,有些幽怨地看了程紫一眼,也忙跟了上去。
程紫放眼打量了一下四周。
謝家坳是挨著南橋鎮(zhèn)的小山村,條件還不錯,起碼是通水通電的,路修得也有模有樣,還瞧見了閉路電視的接收器...
“我可差點就回不來了,謝辭那白眼狼,他...他把我送去坐牢了,我真是沒法活了?。。?!”
“而且,那小白眼狼被狐貍精迷了眼,拿著哥嫂的撫恤金,全補貼給狐貍精娘家了,給人在通城市中心買了小洋樓......”謝大姑一通哭訴。
正廳里有十來個人,有坐著的,也有站著的。
看打扮,倒是能略微的區(qū)分,哪些是從外地回來的,哪些是在本村生活的。
聽謝大姑這么說,好些人就開始搭腔,你一我一句,句句帶刺。
當謝辭和蕭祥遠兩個大高個抬步進了正廳,頓時就噤聲了。
兩人身上穿著軍大衣,都是上過戰(zhàn)場的漢子,年齡雖輕,卻天然有股子肅殺之氣,看得人都有些發(fā)怵。
“太爺呢?”
謝辭眼神在在場的人身上一一掃過,沒打招呼,也沒打算相認,直入主題。
“砰”一位穿深藍色棉襖的中年男人猛拍了下扶手。
“謝辭,你是連最基本的教養(yǎng)都沒有了嗎?見到叔伯們都不會打招呼?”
謝大姑立馬到那男人身后站定,拉拉扯扯的,明顯關(guān)系不簡單。
這應該就是謝姑父。
謝辭沒動,眼神停在了主位男人身上,“我這次來是見太爺?shù)?,這邊有位太爺故人的子孫,還請帶個路?!?
“謝辭!你好大的膽子?!敝x姑父又喊了句。
主位上的男人抬抬手,把人制止住了,“你太爺午時已經(jīng)走了,你們來晚了。”
他指了指里間,“正在整理遺容,側(cè)面的靈堂也在布置了。”
“嗯?!敝x辭臉上沒多大情緒波動。
既然這樣,也沒什么好留的,重新牽起程紫,朝主位上的男人點點頭,“那我們先走了,等靈堂設(shè)好,再來上香。”
謝辭的一系列表現(xiàn)比客人還疏離,沒半分親人逝世的悲痛,更沒有親人相見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