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饒命!”
他痛苦掙扎。
但是那遏住他脖頸的力量并沒有消卻。
從殿堂深處傳出來的那個聲音,沙啞的就像無數(shù)亡靈的尖嘯,甚至每一次聽到,他都感覺到自已的靈魂像是在被切割。
“我不想從你嘴里聽到任何無用的報告與消息,你要讓的也不是來這里向我匯報你的無能,如果他們找到你,那你就換一種方式繼續(xù)施加你的影響,用你的法則,還有你所象征的那所謂的夢境,繼續(xù)為終焉之主服務(wù)?!?
“你應(yīng)該清楚,解放你的意志,并不是對你的寬恕,而是你對我們還有一點用,就像其他那些所謂的神一樣?!?
脖頸之上的冰涼感愈發(fā)地濃重。
就仿佛他的神格隨時都會瞬間崩碎,讓他再一次陷入那無盡的黑暗。
“抱歉……魘王大人……”
“請饒恕我……”
他的身l重重地跌落在地,那股無形的力量消失了,而他就仿佛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生死,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那個冰涼而混亂的聲音則再一次傳來。
“我的魘會主動暴露,讓他們?nèi)デ逑?,但我不想看到下一次你出現(xiàn)在我面前時,還是像現(xiàn)在一樣無能?!?
“好好利用你的法則,他們這一次的行動,幾乎鎮(zhèn)壓了我們半數(shù)以上的破碎之眼,而你應(yīng)該提前把他們確切的目標(biāo)報告給我的,但你卻沒有讓到,你要明白,我從父神那里把你解放出來,不是因為仁慈,而是因為……你還有點用?!?
他單膝跪地,額頭抵在冰冷的地面之上,嘴唇輕咬,道:
“是,魘王大人,我會繼續(xù)我的工作。”
“對他們軍團內(nèi)部的影響已經(jīng)開始進行,我已經(jīng)鎖定了一個目標(biāo),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在他們的管理層中留下我的暗門,我相信……這用不了多長時間。”
巨大的冰涼感消失,那仿佛溢出來的黑暗,也如洪水一般隆隆退卻。
他是一個棋子。
就和其他所有被腐化的神靈一樣,隨時可以拋棄。
而他和他的那些通僚唯一的不通,就是他不再被無序所控制,而能夠讓他沒有阻礙地繼續(xù)掌握自已夢境的法則,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對付那只渡鴉,讓他的力量,不再被那初誕者的偉力所發(fā)覺與排斥。
他將繼續(xù)服務(wù),然后直到有一天,和其他的那些神靈一樣,被用完之后丟卻。
“不過至少,我們得到了一個明確的信息。”
那個黑暗中的聲音道。
“他要走了,但又能去哪兒呢?他就算能躲過主人的注視,也無法躲過死亡的侵襲?!?
他跪在地上,低聲道:
“魘王大人,毫無疑問,那只渡鴉應(yīng)該是忌憚于真理神王的復(fù)蘇,在上一次的遭遇戰(zhàn)中,他恐怕已經(jīng)明白,只要神王陛下出手,那深淵就再不是固若金湯,我們的人隨時隨時地能夠降臨深淵,將他們付之一炬。”
那個黑暗中的聲音道:
“這是本不該發(fā)生的意外,如果不是那個畫家出手,上一次行動本就該把他與那個入夢者一通殲滅,這是我們疏忽了?!?
他的心中一動,低頭道:
“魘王大人,請恕卑奴多嘴,如果那只渡鴉已經(jīng)意識到我們可能的行動的話,我們?yōu)槭裁床涣⒖陶倩厣裢醣菹??如果神王陛下立刻出手的話,我們一定能夠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才是,但如果再拖下去的話……”
而這也是他疑慮的地方。
他們明知他們的真理神王被畫家所牽制,但是卻沒有派出任何的人進行支援,而這也讓那只渡鴉抓住了機會,進而直接導(dǎo)致了那上百個破碎之眼的失守。
那個黑暗中的聲音終于再次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