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朵的花卉攀爬在那長椅的欄桿,
她終于側(cè)過了眸,可是也不說話,只能看到她那雙黑色的眼眸當中倒映著他的臉頰,就像是那水中的漣漪,美麗而毫無瑕疵。
林恩枕著自已的左臂,閉著眼睛,躺靠在那長長的椅子上,嘴角露出了弧度,輕聲道:
“我還以為,在見到我醒了之后,你會突然撲到我的懷里呢。”
“當然。”
“如果害羞的話,可以暫時存起來,等去了再安靜一點的地方,再突然撲過來也行。”
依然是那些不太正經(jīng)的話。
就像那一世的夢境依然并沒有改變他的本性。
黑弦月的眸子依舊是如那古井一般,矜持而端莊,而林恩也并不理會,只是自顧自地閉著眼睛,就像是真的在享受那午后的難得的時光。
“可是應(yīng)該有點改變了才是吧?!?
“因為畢竟不管怎么說,咱們也都已經(jīng)是老夫老妻了,雖然是發(fā)生在夢境里面的事情,但應(yīng)該也是能記起來的事情啊?!?
“還是說醒過來之后以前的那些事情就都忘記了,誒呀,如果是那樣的話,那我豈不是……”
可是他那嘮嘮叨叨的話沒有說完。
那一刻時。
他感受到了手指的觸感。
就像是有那么一只戴著黑紗的纖細的手,輕輕地伸了過來。
就像在那海底一樣。
那個記身鞭痕的小女孩紅著眼眶,勾住了他的小拇指。
拉鉤上吊。
一百年不許變。
林恩閉上了嘴,他慢慢地睜開了雙眼,轉(zhuǎn)過頭的時侯,也不知何時,那個抬著頭的靜謐的女孩已是坐在了他的身邊,那連接著彼此的靈魂之弦的小拇指,就那般在拂面的微風(fēng)中勾著彼此。
碧藍的天空,微風(fēng)的吹拂,花園里長長的椅子。
就仿佛那一刻已經(jīng)不再是身處地獄。
而是再一次回到了那個草長鶯飛的上面的世界,你夢里的那個女孩就坐在你的身邊,陪著你。
林恩直勾勾地望著他。
她側(cè)眸,眼睛就像是會說話。
就像是某種早已養(yǎng)成的默契一般,那縷交織在小拇指上的靈魂之線閃動著那細碎的光芒。
“還記得?!?
依然是和以前一樣的簡短,可是那三個字卻仿佛充記了某種讓人失控的魔力。
她輕輕地抓緊了林恩的手。
“你說讓我去未來等你,我來了?!?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了流逝,雖然臉上依然流露不出太多表情,可是那雙黑夜一般的眸子里,他卻是仿佛能夠看到那一抹曾經(jīng)無比熟悉的淺淺笑意,那是溫暖的陽光,而不是那麻木的黑夜。
這一刻。
林恩突然感覺自已讓的一切都仿佛值得了。
再沒有任何的語。
他幾乎是一把抓緊了她的手,將那個靜謐的人偶小姐用力地拉了過來,就像是一切都在這一刻迎來了一個美好的結(jié)局,他再不給她任何的掙扎,而她也沒有掙扎,就那般任由林恩將她拉到了他的懷里,被他俯下身用力地吻住了嘴唇。
就像是成年禮的那個晚上。
就像是她在在詛咒之城時撐著傘向著他隨風(fēng)而來。
從那遙遠的過去,一直到墜入了地獄的現(xiàn)在,那遙遠的命運似乎終于在這一刻連成了一條完整的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