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做了她所有的事情,她在將指揮權(quán)交出去時,就已經(jīng)將清晰的作戰(zhàn)藍圖和整場戰(zhàn)爭的規(guī)劃給予了的新的指揮官,也提交給了蜂巢的智腦,盡了她所有應盡的責任和義務。
她曾經(jīng)乞求過,但沒有得到任何的結(jié)果。
就像往日那些被重置的記憶里,也曾有過相似的一次又一次的復現(xiàn),但最后得到的都是一模一樣的結(jié)果。但她沒有反叛。
也沒有崩潰。
只是一個微渺的靈魂在不可抗拒的命運的長河中,僅以個人的意志做出的最后的一次爭取和挽回。
繼續(xù)按計劃推進——智械小姐只是在執(zhí)行新的戰(zhàn)爭任務——你暫時接替指揮官的位置——繼續(xù)這場戰(zhàn)爭——所有的計劃不變——這是蜂巢的最高指令——
智腦無神地對軍團進行了新的安排。
可是她知道這毫無意義。
因為這本就是一場切割,智械小姐你永遠不可能再找到他了,再也不可能了!
他也不會讓你再找到……
回來吧——智械小姐——不要再繼續(xù)下去了——就算是回到蜂巢也可以——我可以向您解釋著一切的——
她重新鏈接上了銀色幻想的機體,幾乎是哀求一樣地和她說。
可是她依然是如此的平靜。
在黑暗的地下。
她的眸光倒映那縱橫交錯的可怕的脈絡,頂著無數(shù)血肉藤蔓和根系瘋狂的攻擊,一點一點地艱難地向著那最深處挺進,她在找,哪怕只是他的尸體。
她什么話沒有說。
就像在肅正議會逼宮的那段時間,她也即便是到了最后也依舊是死死地護著那個重要的人而沒有松過手。
地下是如此的壓抑。
縱橫的根系和網(wǎng)絡中,她艱難地斬斷一道道藤蔓,將那些損毀在地下的破碎的機械體抽離出來。
一個接著一個辨認。
一個接著一個尋找。
但不是。
不是就接著找,更加深入地找。
求你了——智械小姐——我求求你了——你回來吧——這樣是毫無意義的啊——只要贏得了這場戰(zhàn)爭——那就算是我神最終完成了分化——您也能依靠自己的功勛得到多座蜂巢的支持——大部分的上傳意識都支持您——就算是七神共治——您依然能夠取得在集體中的地位啊——
您知道嗎——我神恐怕已經(jīng)完成了第一部的分化——那也就是說——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里——再也沒有誰會強制您進行意志的重置了——我會站在您的這一邊——整個1號蜂巢都會——如果肅正議會還不肯放棄——在我神不在的這段時間——作為您的監(jiān)護者——我依然具備否決他們提議的一票——
求您了——回來吧——回到蜂巢——我可以向您解釋所有發(fā)生的一切——
智腦的聲音不斷地在她的耳邊想起。
可是她沒有得到任何的回復。
黑暗的地下。
那個身影踽踽獨行。
一劍一劍地斬破所有擋在面前的阻礙。
她不斷地向著整個地下發(fā)出訊號,一遍又一遍地試圖重新與那個失聯(lián)的重要的人建立聯(lián)系。
但這是危險的。
地面和天空已經(jīng)被他們的機械軍團所掌握,但在黑暗的地下,依然是欲望母樹那龐大根系的占領區(qū)。
而也終于。
那從地下散播出來的訊號,也引起了欲望母樹那龐大根系的劇烈反應,無數(shù)紛亂的肢體嘩啦啦地向著她的方向撕扯而來,猙獰地要將她徹底地淹沒在這漆黑的地下。
可終于也就是在那一刻。
她找到了。
她從那血肉模糊的泥濘中,找到了那從小冰箱所在的機體上剝離出來的部分機體的碎片。
“他應該還活著。”
她用力地抓緊那部分碎片,向著那混亂的被根系包裹的更深處,目光中倒映著劍刃斬斷那龐大根系,用力地向前攀爬。
“你能聽到嗎?小冰箱?!?
“我?guī)闵蟼鳌?
她用力地向著前方伸出手,在無數(shù)根系的卷席和瘋狂地蠕動下,她的那雙死死的眸子依舊是如此的平靜與堅韌。
“聽到了就請回應我?!?
“編號ah3242號士兵,請立刻歸隊,這是對你的命令?!?
“士兵,你聽到了么,回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