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如墨一般漸漸暈染開來。
肅穆莊嚴的皇宮,在經歷了白日的熱鬧之后,漸漸歸于沉寂。
夜深人靜,此時的合壽宮內,君如珩和太皇太后相對而坐,暖爐里火苗跳動,時不時發(fā)出噼啪的聲響。
君如珩身著明黃色龍袍,身姿挺拔,眉眼之間難掩興奮愉悅之色。
他拿起茶幾上的酒杯輕輕抿了一口酒,笑著說道:“今日這冰嬉果真是精彩,朕仍覺得意猶未盡?!?
說著,他眸光一轉,看著陰沉著臉的太皇太后,銳利的眼眸中閃過了一絲波動,不動聲色地說道:“皇祖母怎么有些意興闌珊?”
太皇太后端坐于位上,一身華服加身,她的臉上雖然留下了歲月的痕跡,但那久居深宮所磨礪出來的氣場卻未減半分。
她微微抬起了眼眸,深邃的眸光落在了君如珩的身上,低聲說道:“哀家為何如此,皇帝不是心知肚明么?”
君如珩笑了笑,將酒杯輕輕放回了茶幾上,“朕不知,是何事惹惱了皇祖母?!?
“皇帝莫要在哀家面前揣著明白裝糊涂。”太皇太后的臉上已有絲絲怒意,“皇帝今日想要將意歡賜婚于秀王,究竟是何用意?”
“皇祖母不是一直掛心她的婚事么,朕讓她做秀王妃已是莫大的恩賜?!?
“哼!”太皇太后冷冷一笑,“秀王是何等人,讓歡兒做秀王妃,是對她的恩賜,還是推她往火坑跳,哀家還未老到分不清好歹。從前哀家不同意,今日亦不會同意。”
說著,她微微瞇起了銳利的眼眸,看著君如珩說道:“而且,哀家的心思,想必皇帝已經看出來了?!?
君如珩聞,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來。
他的確是看出來了,太皇太后本想等著宋景澈今日奪魁,便趁著給他賞賜的機會,為他和冷意歡賜婚,只是沒想到,夜瀾清今年卻突然冒出來了。
君如珩沉著臉,低聲說道:“皇祖母,恕朕直,她配不上景澈,她若是嫁給景澈,東啟恐怕……”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太皇太后便打斷了他,“哀家不管皇帝的心計謀劃,上一次哀家沒能護住歡兒,這一次,定不會再讓她受了委屈。”
“皇祖母……”
“皇帝,你莫要忘了,你登基之前的江山,大半可是冷亦寒打下來的,你這般對待歡兒,可曾想過,會寒了冷將軍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