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提著樊威的腦袋,踏著積雪,一步一步朝著北道官口走去。
遠遠地,
他們就能看到營帳內(nèi)火光遍地,能聽到殺聲震天。
“報,周將軍!”
“官口營帳內(nèi)的所有糧食,都已經(jīng)被燒毀。”
“所有棉被衣物同樣都被燒毀,沒有留下一件?!?
“該死的樊威!就算是撤離都不給咱們一點物資........周將軍,咱們這一仗是不是打得太容易了?樊威他們不會留有什么后手吧?”
“我總感覺沒這么簡單,跟做夢似的。”
不光是吊著一口氣拼命廝殺的眾將領(lǐng)們。
就是周震光都覺得這個結(jié)局,有點不太真實,怎么就打贏了呢?
根據(jù)推算,這必定是一個局!
北道官口十里之內(nèi),定然藏有援軍,就等著他帶著手下的人沖出江陵城,然后再來一個趕盡殺絕........
“無論如何,這官口都占領(lǐng)了?!敝苷鸸饫鄣侥樕l(fā)白,他跌坐在椅子上,不斷地舔著干澀發(fā)白的嘴唇,餓到連手指都抬不起了。
而在場的幾位將領(lǐng),更是被抽干了精氣神。
嘭的聲響。
直接滿身血漬地癱坐在地上。
身后更有將士撿起地面的雪,饑餓難耐地往嘴里塞。
全軍最后最后這一點力氣,都耗費在這里了,現(xiàn)在別說再跟三千精兵對戰(zhàn)........就是朝廷只來一千驍勇善戰(zhàn)的士兵,恐怕都能給他們重創(chuàng)。
“將軍,營帳一點吃的用的都沒有,這可如何是好?”
“樊威那狗賊真是算準了!從這里趕去附近城鎮(zhèn),少說也有五六十里的路程,打個來回,需要百里地,咱們的人還能支撐到那一刻嗎?”
“撐不住也得撐,我親自帶人去運糧!再堅持一兩天,我必定能把糧食運回來?!?
聽著耳邊爭議的話,周震光疲憊地抬眼。
看著已經(jīng)完全脫力的眾將士。
別說是連夜走五六十里路程去運輸,他們恐怕已經(jīng)餓到連站都站不穩(wěn)了,那一雙雙手凍到發(fā)僵發(fā)硬,嚴重的都已經(jīng)失去了知覺。
不,
不能就這樣!
“要去,也是我去?!敝苷鸸鈱㈤L槍一插地面,用盡全力站起來。
然而。
急促地起身,令他腦袋一片眩暈,再次跌坐在了地上。
“將軍!”
“將軍!”
“眼看我們已經(jīng)占領(lǐng)了北道官口,卻沒想到,營帳連一粒糧都未曾給我們留下!如今將士們已經(jīng)沒力氣動彈了,難道天意如此嗎?”
“莫非........蒼天要絕我們的后路不成嗎?!”
這仰天悲切的話喊出。
忽地,被遠處的某道聲音接了過去:“天意?有我在,天意如何斷你們后路?”
什........什么聲音?
如此熟悉悅耳?
唰唰!
周震光胸膛猛地一震,他立即抬頭,滿面動容地朝著聲音的起源處望去。
唰唰??!
同時,在場眾將領(lǐng)與存活下來的將士們轉(zhuǎn)頭,跟著周震光看過去的方向掃去。
這一眼,所有人都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