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為止,四百九十年?!?
“四百九十年.........這到底是什么東西?上香?對著一截手骨上香?我這是在做夢嗎?快醒醒快醒醒?。 ?
平陽侯用腦袋哐地撞了一下地板,他發(fā)現(xiàn)這并不是夢,而且后背還涼颼颼的,凍得他雞皮疙瘩地暴了起來。
也就在這時,
身后響起了程仙意那清冷的嗓音:“你就這么點膽量,也敢將周十迎送去京城為質(zhì)?!?
“唰——”
平陽侯驚駭?shù)霓D(zhuǎn)頭,他看到了站在不遠(yuǎn)處的程仙意,那張顧盼生輝的傾世容貌一出現(xiàn),驅(qū)散了平陽侯心底的所有未知不安。
他差點,差點就以為自己在陰曹地府了。
平陽侯哆嗦的咽了咽唾沫:“你真是傳中乘歸閣........的閣主?”
“周承的未婚妻,程太傅家的獨女,程仙意?!”
“你這都是些什么東西.........你不會真要把我送給周承吧?程閣主,你清醒一點!周承之前在京城那么對待你,為了林嬌云多次傷你顏面。”
“你瘋了嗎?”
“你居然能不計前嫌,明明有乘歸閣做依靠,有這個實力,不如跟我合作,我們聯(lián)手將周承的殺器搶過來,必能榮登高位!”
“這天下什么樣的男子沒有,何至于吊死在一棵樹上?”
程仙意淡淡地看了平陽侯一眼,眼中劃過一絲冷意。
這一眼,
平陽侯是真的感覺到了真真切切的殺氣!
她輕聲出口的一句話,震得平陽侯再也不敢多半句:“乘歸閣送給他的禮物不一定需要活人,尸體也可以,你覺得呢?”
平陽侯崩潰又絕望。
這該死的戀愛腦!
為了洗刷乘歸閣的名聲,就要送自己去死嗎?!
程仙意收回掃向平陽侯的視線。
她走到墻角的畫像前,看著那一幅幅親手描繪的畫。
畫像中坐在馬背上的男子回頭........只露出一張臉,看不到五官,因為畫中男子沒有描上五官。
時間相隔太久,
程仙意提筆畫的時候已經(jīng)記不清對方是什么模樣了,那種瘋狂的想將他長相銘記于心、卻被時間漸漸淡忘的無力感,太痛苦了。
好在,好在如今他回來了。
“程閣主信神佛嗎?”平陽侯壓下心頭的恐懼,鼓起勇氣跟程仙意套近乎,他就盼著這女人能有點憐憫之心,把自己給放了。
程仙意抬手摸了摸畫中人,目光有些恍然:“最開始不信?!?
“我曾孤傲無畏,從來只信自己。”
“后來發(fā)現(xiàn),憑自己根本就挽不回他?!?
“但神佛可以,它們可以,我便信它們?!?
程仙意生來就是唯物主義者,她不信命運、不信天道、不信任何有關(guān)于道法的東西,因為她自己足夠強大,自認(rèn)為能掌控一切。
可后來,
她發(fā)現(xiàn)在命運面前,什么都改變不了。
很多很多年前。
她失去周承的那一年,曾經(jīng)所有的信仰與篤定在頃刻間崩塌,她發(fā)現(xiàn),除了祈求上蒼、除了求神拜佛,除了虛無縹緲的道法之外。
誰也沒辦法將周承重新帶回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