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場流民,群情激憤。
整件事,朝著最壞的方面發(fā)展。
隱藏在人群中的領頭者,名叫牛二,這一代有名的潑皮無賴。
平時欺男霸女,為禍鄉(xiāng)鄰,仗著有個舅舅在趙家當賬房先生,飛揚跋扈,無惡不作。
哪怕官府的人,都不愿意招惹他。
趙家,那可是北安城的三大家族之一,掌控著本地經(jīng)濟命脈。
族中,更有人在帝都為官,樹大根深。
“快,把他抬下去治療。”
柳紅纓聽說有人滋事,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可面對這么多流民,她一時之間也沒辦法。
若是換了往常,誰敢對她的士兵下死手,她非扒了對方的皮不可。
可現(xiàn)在,她,很清楚!
一旦對百姓動手,性質就變了。
親衛(wèi)軍哪怕再憤怒,也只是組成了人墻,將他們攔在府外,保持克制。。
“我們要見王上!你們有本事,就攔我們一輩子。”
牛二扯著那破鑼般的嗓子大喊。
“你們這些當兵的,都是老百姓的孩子,現(xiàn)在卻甘心當走狗,要臉嗎?”
“我們只想活下去,我們難道有錯嗎?”
人群中不少人紛紛響應,義憤填膺。
“夠了!”
關鍵時刻,一抹倩影出現(xiàn)在王府門口,正是一身鮮紅戎裝的凌鸞。
“本王在此,誰要見我?”
鎮(zhèn)北王功蓋千秋,天下無敵,深受百姓愛戴,沖卡的百姓,見到她,終于選擇了暫時冷靜。
“王上,府中到底有沒有吃的?給我們個答復?!?
“對,王上,我們不是要為難你!我們只想活。”
“嗚嗚嗚……我三個孩子,已經(jīng)被人吃了兩個,誰來可憐我們?”
“呼!”
望著那些面黃肌瘦,深陷絕望的百姓,凌鸞何嘗不會動容?
可是,她很清楚!
這是敵人給她的考驗,選百姓,還是選將士?
無論怎么選,勢必會有人承受代價。
神明賜予的食物雖多,卻無法滿足這么多百姓,一旦開了口子,全城饑民都沖過來,如何收場?
“王上……”
柳紅纓生怕她動了惻隱之心,使起了眼色。
“王府,沒有糧食。”
凌鸞忍痛說道,甚至都不敢去看那些百姓的眼睛。
“唉!”
柳紅纓之前還在擔心,可王上還是選擇了以大局為重,這些可憐的百姓,終究是會成為棄子!
“呵呵?!?
豈料此時,牛二冷笑道,“我真是沒想到,堂堂鎮(zhèn)北王居然也會說謊話?!?
“那這是什么?”
他當即拿出兩根雞骨頭,“王上,請您給我們一個交代!”
“哪個不長眼的這么不小心?”
柳紅纓一臉郁悶,之前分到食物的人,也太不小心了,這就是鐵證,抵賴不掉。
“一塊雞骨,上面難道寫了本王的名字?”
凌鸞斜眸一挑,冷聲道,“本王還懷疑,是你吃的,故意栽贓嫁禍?!?
“王上……”
柳紅纓震驚莫名地看著她,心疼不已,曾經(jīng)那個至高無上的鎮(zhèn)北王,居然淪落到要與一名潑皮理論。
這一切……都怪該死的匈奴人!
“哈哈……”
牛二卻像是早有準備,胸有成竹,“大家伙,看到了吧?這就是他們這些當官的嘴臉,睜眼說瞎話?!?
“我早就知道,你們不會認賬!”
“唉,心寒啊!鎮(zhèn)北王和那些狗官也是一丘之貉?!?
“他們有雞肉吃,我們卻餓著肚子!這城,還守來干嘛?”
“沒錯!倒不如投降匈奴,反正也是死!”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這場混亂的狐貍尾巴,終于露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