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轉(zhuǎn)頭,便看見老人的大腳趾頭在動。
秦妤從凳子上跳起來:“您腳有知覺了?”
于成璋:“豈止!我現(xiàn)在都能活動自如了!看見沒有-->>,看見沒有,我的兩個腳趾都能用!小丫頭,以后你要是惹我生氣,可不是罵罵你就完了,我是能追著你打的!”
秦妤笑得無比燦爛:“我可等著吶,爸,這真的太好了,我瞧著,家里那個輪椅可以送人了,我已經(jīng)寫信跟于明銳說,你手術(shù)很順利,信寄出去了?!?
于成璋的笑容,卻緩緩收斂了,眼神嚴肅地看著秦妤:“你再寫一封信,跟他說,讓他把上次錄音機里錄到的話整理一下,認真寫一份報告,然后,直接送他們獨立大隊的糾察隊和我們大院的保衛(wèi)科去!”
秦妤沒想到,于成璋才恢復(fù)意識,要辦的第一件事竟然是這個。
她還是得慎重地問一下的:“您的意思是……您要處理于少波?”
“對。”
秦妤不敢搭腔,于老是真的清醒的嗎,怎么突然提起這個?
秦妤:“爸,您剛醒來,不急的,等您身體恢復(fù)了,咱們再辦。”
于成璋堅持的看著她:“不,小妤,按照我說的做。你不知道,這次我動手術(shù)的時候,我經(jīng)歷了什么?!?
秦妤一驚:“爸,手術(shù)中出什么事了?”
于成璋:“我死了?!?
“?。磕僬f一遍?”
于成璋有些疲倦地閉了閉眼,示意秦妤坐下:
“你覺得我在說胡話?不,我告訴你,我很好,手術(shù)很成功,我現(xiàn)在很清醒,不是在瞎說八道。我真的覺得,我死過了一回。你知道的,我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我可不信神神怪怪的東西,但是,很奇怪,我就是能感受到,我死了,而且,是因為于明銳發(fā)生了意外之后?!?
秦妤心里是震撼的。
這是到目前為止,第三個跟她說這類話的人。
之前于明銳說過一次,他靈魂出竅了,死過一回;
韓向紅說過一次,自己被掐死了,是真的認為自己死掉了;
現(xiàn)在輪到于成璋,也說他自己死過去了。
確實,在原書里,這些人都死了。
那現(xiàn)在,他們的命運,應(yīng)該是全部不一樣了。
于成璋并不在意秦妤的驚訝,依然在緩緩說著:
“很奇怪,我現(xiàn)在確實是活著的。但我知道,我經(jīng)歷過了死亡,現(xiàn)在的感覺,好像我多活了一輩子似的。
在上一次的生命里,我努力到盡頭了,于明銳都沒有意愿要結(jié)婚,他依然很少回家里來,我依然看見他就生氣。突然有一天,他們大隊來通知我,說他出事了,嗯,試飛失敗,他彈跳逃離,但掉入湖中,窒息了;
我不想現(xiàn)在跟你說我當時的難過了,小妤,盡管那種感覺很真實,但現(xiàn)在看來,這事是過去了??傊@整個過程是件奇怪的事,跟現(xiàn)在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我們的上輩子是沒有你的。
那么于明銳出事了以后,也是沒有人真正關(guān)心我身體的,當然就也沒人幫我尋找到現(xiàn)在這個靳醫(yī)生。我常常一個人在書房坐著,誰也不讓進來。忽然有一天,就覺得我活不下去了,就跟組織上提出了退居二線。
組織上同意了,馬上就有人來接替我。然后我開始不行了,生病,住院。有一天,我躺在病床上,想啊想的,就想到于明銳了,然后我忽然心里痛得很,就那樣,躺在醫(yī)院里,靜悄悄,我死了,身邊一個人都沒有,真是安靜極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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