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明濤的心里,涌動著一種無法說的難過。
他不知道這是為什么,只知道,他很想流眼淚,很想消失在人群,很想在沒有人的地方,好好地哭一場。
但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只能沉默,用悶頭吃菜、用不參與人群里的任何事,來掩飾他無名的哀傷和失落。
偏偏周京梅對著秦妤喊了一聲。
于明濤馬上知道,周京梅要搞事情了。
于明濤雖然無能,但結(jié)婚這么多年了,他還能不知道周京梅一撅屁股是想拉什么屎?
要是對別人搞事情就算了。
但是不能對秦妤。
他曾經(jīng)面對秦家姑娘,連多說一句話、多走一步路都不敢,就怕給人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
而現(xiàn)在,這種偏袒這種如遇神明的崇拜直接延續(xù)到了秦妤身上,他不會多說一句話多走一步路,也不許他的家人多說一句多走一步,以免給秦妤留下不好的印象。
不許!
于明濤沒像往常一樣,周京梅聲音一響,他就低頭,而是憤怒地盯著她。
周京梅沒想到,平時蔫不拉幾的于明濤,竟然這會兒一絲不讓了起來。
這讓她不舒服。
非常非常不舒服。
周京梅一下子站了起來:“于明濤你瞪我干什么?你解釋解釋,我叫新媳婦給我敬杯喜酒,怎么就是在搞事情了,你說,你給我說!”
秦妤留意著于老的臉色。
發(fā)現(xiàn)他抿直嘴,微微閉了閉眼,那下頜繃緊的樣子,似乎在醞釀一場風(fēng)暴。
秦妤警覺起來。
她的新婚宴啊,她的家人還在,她不想周京梅毀了這些。
秦妤連忙拎了酒瓶子站了起來,快步走到周京梅跟前,撒嬌撒癡:
“嫂子,敬酒是吧?我來了我來了,不過呢,今天敬酒,你是要給禮金的哦,嫂子不給,我可不敬哦,嫂子,禮金吶?”
秦妤手一伸,笑瞇瞇看著周京梅。
來呀,不是想為難我嗎?
可以的,出錢就行。
我很好收買的。
周京梅完全沒想到,秦妤竟然會明目張膽地跟她要禮金。
她真沒帶。
本來就討厭于明銳,為什么還要給禮金?
才不給。
她不給,也不會有人說什么,反正是家宴,又不是結(jié)婚酒席!
哪里能想到,有人會直接開口要的啊。
周京梅給愣住了幾秒,氣勢一下子就弱了:“我,我,那個,哪有這樣的啊,你這個人,你當(dāng)新娘子,敬酒不是應(yīng)該的嗎?竟然還要禮金,你怎么好意思的!”
秦妤抓住她理虧的機會,馬上打哈哈:
“哈哈哈!嫂子,我跟你開玩笑呢!沒事沒事,誰讓你是我嫂子呢,你不給禮金我也不會為難你,給你敬酒,來!滿上!大哥,也給你滿上,少波身體不舒服就別喝了。都是一家人,謝謝你們能來,今天咱們吃得開開心心的就行!大家都喝,來,爸,您也能再喝一點點,不能多了哈……”
秦妤說笑間,酒瓶伸過去,給周京梅碗里倒?jié)M,也給于明濤倒?jié)M,但自己一口沒喝,回身給別人倒酒了。
就這么華麗麗的走了。
周京梅:“……!”
極度不爽。
但是,說不出來。
抓不住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