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景帝的臉也沉了下去,“你還敢裝蒜?朕且問你,今日推凌王妃下水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話落,蕭墨栩就震驚的看了云淺一眼。
他以為經(jīng)過半年前那場家宴的鬧劇,她斷不敢再在宮里撒野。
可是沒想到,她竟然變本加厲,把云芷依推下水?
然而云淺臉上竟也寫滿錯愕,“父皇,您說什么?凌王妃落水了?您懷疑臣媳?可是臣媳與凌王妃無冤無仇,為什么要謀害凌王妃?”
無冤無仇,確實(shí)。
所以云芷依也不明白,為什么蘇棠要推她落水,甚至當(dāng)時那個行舉止,分明是帶著殺意的!
可今日之前她們明明沒有任何交集,為什么蘇棠會這么恨她?
景帝也沒想到蘇棠會是這個反應(yīng),非但毫不心虛,還如此震驚,倒是把他噎了一下。
“凌王說他親眼所見,你還想狡辯?”
他話音剛落,云淺就扭頭看了蕭凌策一眼。
他穿著墨藍(lán)色云紋錦袍,還是和她記憶中一樣,華貴淡漠,滿身冰冷貴公子氣息。
只是他攙扶云芷依的動作,卻是她從未見過的溫柔。
他們明明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可他為了她外祖家的兵權(quán),婚前裝成情圣蓄意接近她,一遍遍的說著喜歡她,婚后卻絞盡腦汁的欺騙她,甚至手段狠辣的殘害她和她的孩子。
這個男人,比她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心狠手辣。
她對他的恨,甚至比對云芷依還要深厚!
云淺死死攥著手心,才勉強(qiáng)壓住眼底的恨意,咬牙問道:“凌王,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冤枉我?”
“冤枉?”男人冷笑,“本王已經(jīng)讓人查問過,今日穿著湖綠色廣袖流仙裙入宮的人只有七弟妹你,何來的冤枉?”
“查問過?”
云淺咀嚼著這幾個字,微微瞇起了眼睛,“可是凌王,既然你親眼看到我把凌王妃推下水,為何還要讓人查問?換之,若是需要查問,那就說明你其實(shí)并不難確定,推凌王妃下水的人是我,對嗎?”
蕭凌策眸色微變。
他確實(shí)不能確定那個人是蘇棠,因?yàn)楫?dāng)時她蒙著臉,但他已經(jīng)讓人在整個皇宮排查過,今日穿這套的衣服就她一人,不是她還有誰?
他正要開口,云淺卻轉(zhuǎn)身對著景帝,“父皇,臣媳知道自己從前做了很多錯事,但如今臣媳已經(jīng)改過自新。今日凌王明明沒有親眼看到臣媳,卻謊稱親眼所見,分明就是在冤枉臣媳,請父皇替臣媳做主!”
景帝眉頭微蹙。
蕭墨栩也在此時道:“父皇,蘇棠說的沒錯,不管她從前做過什么,可今日無憑無據(jù),三哥也不該帶著從前的偏見誤解她?!?
他說的是誤解而不是冤枉,算是給了凌王府臺階下。
云淺沒想到他會開口幫她說話,但她也不會自作多情,她知道他只是不想讓她連累睿王府而已。
“誰說我們沒有證據(jù)?”
從他們進(jìn)門開始就一直沉默的云芷依終于在此時開口。
她的嗓子明顯沙啞,戴著幾分濕寒過后的病懨柔弱。
“七弟,無憑無據(jù)我們當(dāng)然不會到父皇面前來指認(rèn)七弟妹——如她所,當(dāng)時我們確實(shí)沒有親眼看到她的臉,因?yàn)樗芍婕?。但不管是她穿的衣裳還是她的身形背影,都和七弟妹此刻一模一樣?!?
云芷依柔聲道:“當(dāng)然,我知道這些主觀性的推測不能算作證據(jù),所以我們還有物證——這個耳墜,是七弟妹當(dāng)時匆忙逃走之際掉落的?!?
說罷,她便展開手心,露出里面一個煙藍(lán)色的水滴形耳墜。
景帝的眼神驟然變了。
尤其是當(dāng)他抬頭,看到云淺耳朵上只有一個耳墜的時候,當(dāng)即沉下了臉,“蘇棠,你還有什么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