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豐年轉身笑道:“那就以后多來,你認得門了!”
“好!”
李向南說完,說了句多謝款待,轉身下樓。
“院子水缸邊有傘,你拿著!”
樓上傳來一聲提醒,李向南仰頭笑道:“曉得了!”
他跳下最后幾步臺階,摸了大黑傘繞過影壁,出了院門,再把院門帶上,走上與河堤平行的青磚路,忽的發(fā)現(xiàn)一輛車停在道路下到院子的階梯門口。
汽車安安靜靜的,仿佛開它的人已經離開。
李向南瞅了一眼沒看到什么特別的,便快步離開。
風里裹著股土腥氣,混著清河的潮味,還有胡同口炸油餅的焦香齊齊向他襲來。
他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烏云已經壓得極低,鉛灰色的云層像口倒扣的鐵鍋,把四九城捂得嚴嚴實實。
確實要下雨了。
嘩啦啦!
胡同口的木窗欞被風頂?shù)谩斑旬敗敝表?,好些晾曬在窗戶外頭的的確良襯衫被吹的在空中獵獵作響,像只斷了線的白鷂子。
風忽然歇了片刻,像暴怒的獅子喘了口氣。
轟隆??!
遠山之上,忽然裂開了一條白口子,接著李向南便聽到了一身悶雷聲炸開在耳畔。
幾乎是轉眼之間,豆大的雨點就砸在了他腦袋上。
李向南趕緊把黑傘打開,下意識的轉頭去看那輛車。
密密麻麻的雨點織成了厚重的雨簾,那雨簾又很快織成了雨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