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菱醒了過來,剛睜開眼,就感覺自己的下巴被人大力捏住了。
她的臉被抬了起來。
陸昭云看著她這張臉,額頭受了傷,臉上潑了水,竟然還這么美,讓她酸得像吃了好幾個青橘子。
“二妹妹可真是好本事!”
陸昭菱拍開了她的手,看了一眼這間屋子。
狹窄的屋子,破舊的家具,掉漆的床架子,紗幕還褪了色。一張小圓桌,四把磨損的小圓凳。
這不可能是晉王府吧?哪有這么寒酸的王府。
再聽到眼前這年輕姑娘叫她二妹妹,陸昭菱反應過來,這應該是陸府。
“晉王把我送回來的?”她問著,伸手抹了抹臉上的水。
“是你潑的?”
陸昭云沒想到陸昭菱醒來之反應這么冷靜,下意識回了一句:“是我潑的又怎么樣?”
“唔,這樣?!?
陸昭菱抬起手,對她的臉就扇了過去。
“啪!”
一個巴掌,結結實實地甩到了陸昭云臉上,聲音清脆。
陸昭云都被打懵了,反應過來之后頓時就暴怒了,她難以置信地尖叫起來。
“陸昭菱?。?!你竟然敢打我?我是你姐姐——”
丫鬟秋菊也驚呆了。
之前鄉(xiāng)下來信,說陸昭菱這些年在鄉(xiāng)下養(yǎng)得性子很不討好,跟個悶嘴葫蘆似的,沒有什么脾氣,也不笑,每天為了吃兩頓飽飯悶頭干活。
說她進了京城肯定緊張不安,適應不好,跟鄉(xiāng)巴佬一樣縮著脖子正眼看人。
可是現(xiàn)在的陸昭菱,除了現(xiàn)在看起來是狼狽些可憐些,舉止哪有半點像信中描述的那樣?
秋菊忍不住扯了扯陸昭云的袖子,小聲地說,“大小姐,該不會是弄錯了吧?她真是二小姐嗎?”
陸昭云被她這么一問也心頭一突。
她深呼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壓下怒火,一手捂住了被扇過的臉,盯著陸昭菱。
“說,你是不是陸昭菱?”
“怎么,陸府到現(xiàn)在還沒有一個人知道我長什么樣子?”
陸昭菱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腦勺,皺了皺眉。
她昏迷過去之后,肯定是跟晉王在馬車里待了一路,被他的紫氣蘊養(yǎng)了一會,現(xiàn)在她精神略好了一些。
但他不管她這頭上的傷,就這么把她送回陸府來了,是不是太不負責任了?
陸昭菱在心里給晉王減了兩分。
晉王本來容貌身材一等一,太極品了,可以算一百分,但是性情冷酷,殺氣過重,減十分,現(xiàn)在不管她的傷就直接把她丟回陸府,再減十分。
嗯,只剩下八十分。
陸昭云咬牙切齒地看著陸昭菱。
都已經(jīng)這樣了,她為什么還能姿態(tài)從容?
“你六歲就被送去了鄉(xiāng)下,現(xiàn)在跟小的時候又完全不一樣,誰能認得出來?”
“所以,十年不管不問,沒人去看過一眼,還有理了?”
聽到陸昭菱這么說,陸昭云也確認了她的身份。
想來也是,誰會傻得冒充一個毫不受寵的陸家小姐?
陸昭云想到了自己剛才跟父親做的保證,會把事情弄清楚,她又深呼吸了口氣,把這一巴掌給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