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浴桶里的藥湯,可見沈青檀心細。
她既擔心他身上的傷口不能沾水,又顧及著他經(jīng)過幾日幾夜的趕路,身上會不舒坦,特地給他準備了藥浴。
“你這是收到我回京都的消息,便著手為我料理好了一切,只等著我回家了。”趙頤用臉頰親昵地蹭了蹭沈青檀的額角,只要有她在身邊,再冷再硬的心都會變得熾熱而滾燙:“你先去蘭雪苑等著我?!?
“我來服侍你?!鄙蚯嗵磼觊_了趙頤的懷抱,手指勾著他的腰帶熟稔地解開:“我知道你受了傷,沒有瞧見你的傷勢,我心里頭不踏實?!鳖D了頓,她又說:“我想知道你在永慶郡的遭遇?!?
趙頤看穿了沈青檀的小心思,無奈地說道:“好?!?
他回頭給站在門口的隨從使了一個眼色,等隨從將門關上,這才溫聲說道:“永慶郡的事宜,我在信里告訴你了?!?
沈青檀斜睨他一眼:“你分明知道我要聽的不是這個?!?
趙頤看著她嬌嗔的模樣,不由得笑了。
沈青檀正要說什么,恰好這會子脫下了趙頤的衣裳,眼睛余光不知不覺地看見他肩膀上深可見骨的傷口,還在往外滲出鮮血。
她的鼻子驀然酸了,眼眶澀澀的,什么責備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你下手可真狠,也不知道收著一點。”沈青檀嗓子眼發(fā)堵,單單是看著便覺得疼,哪里還敢碰:“你快去浴桶里頭,我先給你搓了澡,再給你上藥。”
并不是趙頤對自個心狠,而是他不得不對自已下狠手。只有這樣才不會被北齊帝追究,還能達到他想要的目的。
可沈青檀微微泛紅的眼眶,卻讓趙頤心里充記了自責。
自從他們來了北齊,便經(jīng)常讓她惦記著他的安危。
趙頤憐惜地吻了吻她的眼睛,還想說些什么話,卻被沈青檀催促著坐在浴桶里。
原來痛到麻痹的傷口沾到藥湯,漸漸地恢復了知覺,疼痛來得猛烈,趙頤雙手抓緊了浴桶邊沿,手背上的青筋猙獰。
沈青檀正在給趙頤梳理頭發(fā),敏銳地覺察到他的臉色愈發(fā)蒼白了幾分,額頭也冒出了細密的冷汗,顯然是傷口疼了。
她加快了手里的動作:“你忍著一些,府醫(yī)說藥湯會刺激傷口,但是會讓傷口好得快一些?!?
“還好,不太疼?!?
趙頤暗暗吸了一口氣,隱忍著肩膀上傳來的鉆心的疼痛,通沈青檀說著永慶郡發(fā)生的事兒,以此來轉移自已的注意力。
沈青檀是他的大后方,他倒也沒有隱瞞,事無巨細地說與她聽。
隨后,他又提起今日在宮里發(fā)生的事情。
“馮家擁護賢王,馮之煥能夠在永慶郡風生水起,離不開賢王給他的庇護。以淑妃和賢王的心性,手腳干凈不了?!?
“我安排人嚴刑拷問馮之煥,馮之煥是個貪生怕死的人,大概知道自已難逃一死,那些靠山也保不住他,沒能扛得住審問,交出了幾本冊子,還有一匣子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