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太他媽狂妄了。
可盧行添知道他有這狂妄的資本,先不說他玩票性質(zhì)開的這幾家公司,就祖產(chǎn)都夠他奢侈幾輩子的。
“老天真是不開眼,”盧行添嘆氣,“就你這種老板,咱公司居然還能賺錢。”
傅司九散漫道:“給我家阿蕪當(dāng)個(gè)零花還差不多?!?
話一落,單州賤兮兮地跑過來:“你們猜我看到誰了?”
“你祖宗,”盧行添挑眉,“這么興奮?”
單州:“滾你媽,是許星池?!?
“......”
這有什么稀奇的。
年輕企業(yè)家交流會(huì),許星池必然在列。
正說著,許星池一身正裝,被人群簇?fù)碇?jīng)過。
下一秒,許星池掃見紅絲絨椅上坐沒坐相、站沒站相的男人。
他腳步下意識停了。
大家彼此都認(rèn)識,因他這個(gè)駐足的舉動(dòng)紛紛看了過來。
一瞬間,隔著一條窄窄的過道,空中仿佛多了條無形的楚河漢界,將兩邊的人分成兩派,莫名其妙浮出些對立的姿態(tài)。
“小九爺。”許星池面色不顯,率先開口。
傅司九依然坐著,渾身沒骨頭似的歪著,聞撩了下眼皮,像是剛看清來人,假模假樣的笑:“唷,許總?!?
彼時(shí)許星池站著,他坐著,然而沒有一點(diǎn)落敗的姿態(tài),反而像等待大臣來朝拜的帝王,貴氣不可說。
果然,有些東西,是骨血中自帶。
“還沒恭喜許少,”傅司九調(diào)子懶懶的,“今年升總了,恭喜恭喜啊?!?
“小九爺客氣,”許星池氣勢不弱,有來有往,“也還沒恭喜小九爺?shù)墓旧狭似髽I(yè)杰出榜,恭喜?!?
傅司九:“客氣,玩玩。”
許星池:“小九爺玩玩都能碾壓我們,果然學(xué)霸都愛說自己沒學(xué)?!?
這話稍帶鋒芒,旁邊的人都是商界老油條,誰聽不出來。
可沒人敢斡旋這兩人之間的事。
也搞不明白,他們怎么對上了。
都不是一條線上的人,彼此之間也沒有生意往來,更不是競爭對手。
“學(xué)霸不敢當(dāng),”傅司九半邊唇勾了下,在滿場正裝的肅重下,顯得格格不入,跟哪家二世祖進(jìn)來混飯似的,“我最膩煩裝努力?!?
“......”盧行添冷不防被嗆到。
罵人家假正經(jīng)也大可不必這么明顯。
許星池恍若不察他的意思,冷淡自持:“相逢不如偶遇,既然有幸撞見小九爺,這會(huì)議無聊,不如換個(gè)地方,切磋兩局?”
傅司九停了一秒,終于正眼瞧他:“切磋?”
“是啊,聽說小九爺極愛打斯諾克,”許星池淺笑,“在下不才,想跟小九爺討教兩招?!?
他主動(dòng)邀請,不知為了什么。
周遭氣流冰封,背景音漸行漸遠(yuǎn)。
傅司九若有所思地看了他幾秒,倏然提唇:“好啊。”
見他應(yīng)了,許星池回眸,跟身邊人說:“給擇打個(gè)電話,叫他待會(huì)來體育館接我——”
說到這,許星池眼尾余光好似掃過某人,溫潤如玉般的嗓音:“把阿蕪也帶來,說我陪完小九爺,帶她打網(wǎng)球。”
語畢。
眾人不約而同地望見,原本老僧入定、不把任何人放進(jìn)眼里的傅家小少爺驟然變了表情,一雙頗具攻擊性的丹鳳眼無聲聚滿了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