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媽給我留了點(diǎn)東西，托給律師了，”她輕聲說，“但要等我滿25周歲才能交給我，我沒想過要跟小力爭(zhēng)什么?！?

傅司九把車停進(jìn)車位，漆黑的眼睛凝住她：“不喜歡就不爭(zhēng)，咱們不差那一點(diǎn)。”

“......”馮蕪默了默，糾正他，“是我?！?

不是“咱們”。

傅司九喉嚨里溢出笑，手在她腦袋上稀里糊涂揉了把。

“等我兩分鐘，”他長(zhǎng)腿邁了出去，“去買包煙?！?

還沒走，傅司九手機(jī)響了，他掃了眼來電人，不知在想什么，若有所思的。

下一秒，傅司九把手機(jī)扔回車內(nèi)，淡淡道：“幫我接，說我不在?！?

“......”

關(guān)車門前，傅司九意味不明補(bǔ)了句：“喊家姐?！?

“......”

鈴聲持續(xù)不斷，上面“傅全瑛”三個(gè)字仿佛帶著威嚴(yán)，馮蕪手足無措的滑到綠色鍵上。

車子密閉的空間內(nèi)，電話甫一接通，對(duì)面女人嗓音兇猛，用粵語說了一串：“仔，夠膽唔接你阿姐電話，只腳畀你打斷，信唔信？”（兔崽子，敢不接你阿姐電話，腿給你打斷信不信？）

馮蕪聽不懂。

她聲線被勒住似的，語塞的聽著傅家大姐罵人。

“咁田小姐有咩唔好，人哋都唔嫌棄你撈波，你重嫌人哋年紀(jì)細(xì)？”（那田小姐有什么不好，人家都不嫌棄你混球，你還嫌人家年齡小？）

馮蕪嗓子里努力擠了句：“家姐，他…傅司九不在?！?

那頭的怒罵戛然而止。

兩邊沉默。

良久，手機(jī)一陣微弱的窸窣動(dòng)靜，再度講話時(shí)，方才的粵語已經(jīng)自動(dòng)轉(zhuǎn)換成了普通話：“這是哪家的妹妹仔呀？”

馮蕪磕絆的自我介紹。

傅全瑛普通話帶著極為濃重的港區(qū)粵語口音，似乎是怕嚇到她，努力掐軟了嗓音：“妹妹多大啦，有男朋友沒？”

“……”馮蕪干巴巴的，“沒有，快滿23周歲了?！?

“啊，真是好年紀(jì)，”傅全瑛說，“我家小九快滿25了?！?

“……”

傅全瑛咳了下：“小九沒欺負(fù)你吧？”

馮蕪：“沒有沒有，他對(duì)我很好。”

“……”傅全瑛古怪的重復(fù)，“很好？”

馮蕪：“啊?！?

傅全瑛：“你是不是沒得罪過他？”

“……”對(duì)話逐漸奇怪，馮蕪?fù)囃馇疲惹邢Ｍ邓揪帕⒖袒貋?，“得、得罪過。”

算吧。

得罪過挺多次，把他臉都?xì)夂诹恕?

傅全瑛緘默許久：“他沒揍你？”

“沒、沒有?！?

傅全瑛：“他做了什么？”

“……”馮蕪細(xì)想了想，吐了句，“一天一夜沒理我?！?

傅全瑛冷不防被嗆住，她喉嚨發(fā)癢，難耐的咳嗽幾聲：“這么兇的啊?！?

“妹妹，”傅全瑛聲音里含了笑，給她出主意，“下次他再不理你，你就把他拉黑。”

他會(huì)自己送上門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