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完信息,馮蕪眼睫動了兩動。
她沒抬頭,依舊裝作發(fā)信息的模樣,用余光悄悄打量方才進電梯的人。
是個男人,穿了身黑色休閑裝,戴鴨舌帽和藍色口罩,身材魁梧,全是腱子肉。
他沒按樓層鍵。
可六樓并沒有新鄰居搬來。
馮蕪安全意識很強,手機屏幕還亮著,停在跟徐茵聊天的界面,馮蕪順手撥了視頻。
接通那刻,男人身形微動,像是冷不丁想起樓層沒摁,隨意點了頂樓的鍵。
六樓到后,馮蕪頭皮發(fā)緊,出電梯門那剎,對視頻里的徐茵說:“幫我開門。”
徐茵跟她多年的默契,她一句“幫我開門”瞬間引起警覺:“來了來了,你回的可真巧,我對象剛把飯做好?!?
電梯門漸漸關(guān)上。
馮蕪走出幾米,總覺得身后有雙眼睛,在不懷好意地盯著她。
到家后,馮蕪把門鎖死,那股如影隨形的恐懼尚未消失,每一根毛孔都悚著,裙子被冷汗浸濕一大塊。
“怎么回事,”看不清這邊狀況,徐茵急問,“碰見誰了?門鎖好沒?”
馮蕪悄悄吁出口氣,身子骨一軟,往沙發(fā)里窩:“沒事,可能我想多了。”
“你自己住可不得想多嗎,”徐茵皺眉,“到底怎么回事?”
馮蕪喘了口氣:“他沒按樓層鍵。”
“嗯?!?
馮蕪訥訥道:“我新聞看多了,有點怕嘛,給你撥視頻時,他又按了。”
“寶貝,要不你搬來我這兒住吧,”徐茵不大放心,“你那老破小,門衛(wèi)形同虛設(shè),誰都能進。”
馮蕪心不在焉,兀自出神。
等徐茵絮叨半晌,馮蕪蹭地坐直,上半身冷汗涔涔:“他按的是頂樓?!?
“......”徐茵不由得止了話頭,“頂樓怎么了?”
“頂樓是公共陽臺,”馮蕪快速道,“我前幾天上去瞧過,想看看有沒有適合曬被子的地方,結(jié)果鐵門是被鎖住的,物業(yè)說,次頂樓的住戶投訴天花板漏水,便暫時禁用,要維修。”
而那個男人在大半夜的時候摁了頂樓鍵,大約只有一個可能,他壓根不知道頂樓是封住的。
她這一說,徐茵也怕了:“我和擇哥去接你...”
話沒落,馮蕪房門猝然被敲了兩下。
她手一哆嗦,手機差點掉了。
下一秒,男人熟悉又磁沉的嗓音傳了進來:“馮小草,是我?!?
聽見傅司九的聲音,馮蕪那口提到半空的氣驟然松懈。
她跟徐茵交待了一聲,然后把視頻掛了。
門拉開的瞬間,男人高大頎長的身影一點點進入她眼底,安全感不知不覺縈繞進血液,馮蕪嚶著聲,飛奔進他懷里。
“......”傅司九雙手接住她,上下打量,“怎么不開大燈,還以為你迷路了?!?
女孩子后背衣裙潮濕,傅司九不由得多摸了兩下:“衣服怎么濕了?”
馮蕪抱著他不松,恐懼抽絲剝繭出委屈:“你陪我一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