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起,她最依戀的家,最知近的親人,成為她一心一意想逃離的沉疴。
一頓飯的功夫,能破壞掉她砌筑已久的保護墻,呼吸是滯悶的,血液也是堵塞的。
再不離開,她怕她裝出來的平靜會爆發(fā)。
“下個月你23周歲的生日,”馮厚海忽然說,“幫你備了個酒宴,記得參加?!?
馮蕪回眸:“生日?”
“怎么,”馮厚海說,“自己的生日,自己都不記得了?”
馮蕪倏地笑了:“我15歲后就沒過過生日,您現(xiàn)在給我過什么生日?”
父女倆之間硝煙再起,林素連忙圓場:“就是家宴,家宴,到時候茵茵和擇都來?!?
“不用了,”馮蕪說,“我不喜歡過生日。”
馮厚海眉間一凜:“馮蕪!”
許星池古井無波的眼神掠了過去:“伯父?!?
他說話不輕不重,卻總能很好的制止馮厚海的壞脾氣。
“伯父您別生氣,”徐茵連忙道,“我們跟她說,我們來說,嘿嘿...”
馮蕪面無表情,恰好叫的車到了,一步都沒停留,瞬間消失在夜色中。
幾人先后離開。
許星池高高地站在庭院中,辭淡淡:“伯父,您把這些年的股份給了阿蕪,真的是因為我的話嗎?”
馮厚??床怀霰砬?,一張臉上全是老謀深算:“我說是,那就是?!?
他拍拍許星池的肩,語重心長:“我是在幫你搶老婆?!?
許星池不明顯地勾了勾唇。
幫他?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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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車開到小區(qū)大門外停下。
下車后,出于本能,馮蕪往四周掃了一圈,許是她太過敏感,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暗處悄悄地監(jiān)視她。
小區(qū)綠化一般,幾叢龜背竹倒長得旺盛。
快走到樓道口時,一束暖燙的光猝然掃了過來。
馮蕪恰好處在光線中央。
她瞇了瞇眼,手半遮住刺目的遠光,回頭。
那輛眼熟的大g不知何時停在灌木旁邊。
光太亮,她看不見車內(nèi)人的表情,馮蕪短暫地頓了頓,隨即像完全沒看到,邁步往樓道里走。
傅司九皺眉,抬手摁了下喇叭。
喇叭聲在夜色中回蕩,女孩子這次連頭都沒回。
“......”傅司九氣極反笑,推門下車,長腿跨著大步,趕在她上樓前拽住她。
“你這是沒瞧見,”傅司九給她認錯的機會,“還是故意的?”
連理由都幫她想好了,她說一句沒瞧見,他就算了,不跟她生氣了。
馮蕪手抽了抽,沒抽動:“你怎么來了?”
傅司九長眸里的笑漸漸斂凈:“你什么意思,我不能來?”
場面沉默著定格。
“馮蕪,”傅司九嗓音沒有溫度,“你跟我說說,我們現(xiàn)在,是什么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