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九:睡覺。
相比于他之前話嘮式的回復,等待許久之后的這兩個字略顯冷淡和倉促。
敏感多思的情緒總會在深夜悄悄跑出來,馮蕪禁不住檢討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錯了。
她半趴著,手機屏幕冷白的光映到她眼里,手指在對話框增增減減,感覺說什么都不對勁,最后泄氣地垮了肩,臉也埋進枕中。
熄滅的屏幕忽地亮了,伴著自不待的信息提示音。
傅司九:話呢?被你吞了?
馮蕪漆黑夜色中的眼睛落了點光,老實道:你剛才也這樣,我等了好久。
汗蒸房內(nèi),盧行添和宋二軍等人心驚膽顫,充當人形肉墻堵在中間,隔絕掉傅司九和張以辭的視線。
方才張以辭話一落,傅司九不假思索,獵豹似的沖了過去,頂著他小腹給了一拳。
張以辭不甘示弱,當即跟他打了起來。
幾個兄弟打來打去也慣了,但這次兩人都有火,招呼起來沒輕沒重,拳拳到肉的狠戾。
讓傅司九停手還是因為馮蕪的信息,盧行添哆哆嗦嗦,把手機拿到兩個掐架的男人面前,提醒說蕪妹發(fā)了個問號。
傅司九當即停了。
他松開踩住張以辭腰背的腳,把散開的睡袍系帶重新系好,微喘著氣:“第二次了,事不過三。”
張以辭調(diào)整了下狼狽的姿勢,吼道:“兄弟他媽是怕你吃虧!”
“我吃虧?”傅司九眼睛朝下,皮笑肉不笑,“老子字典里沒這倆字兒!”
汗蒸房接近五十度的高溫,加上又打了一架,兩人都是大汗淋漓。
傅司九頭發(fā)濕著,一綹一綹的,漆黑的眼睛迸著精光,唇角殷紅,看起來極為重欲。
講完,他接過手機,給馮蕪回了兩個字:睡覺。
趁他消停的功夫,盧行添和宋二軍、單州連忙隔在中間,生怕戰(zhàn)火升級。
傅司九對他們的舉動視若罔聞,長眸盯著手機屏幕,看不出情緒。
過了會,他僵成直線的唇倏地松了些,漸漸有了上揚的弧度,指尖敲了幾個字回過去:男人在外面要應酬,不回就是在忙,該睡覺睡覺,該擼貓擼貓,等什么。
不等那頭回復,他又發(fā):那我過去陪你睡?
馮蕪:“”
她是用一個問號,把傅司九激活了?
盧行添作為挨他最近的人,真想為他臉上表情的轉(zhuǎn)變鼓鼓掌,變臉也不過如此速度。
兩條信息,那個又拽又嘚瑟的傅司九就回來了。
“紅包都準備好,”傅司九抖抖睡袍,閑閑的姿態(tài),“趕明兒我家阿蕪給我生個大胖姑娘,我這才是親爸?!?
盧行添呲牙撇嘴:“以你目前才到牽手這一步,想生大胖姑娘,得一百年?!?
“姑娘最好別胖,”宋二軍十分理智,“小姑娘愛美,那胖了不得天天鬧減肥。”
單州跟著活躍氣氛:“對對對?!?
張以辭冷笑:“我胳膊脫臼了!!”
媽的!
這是一群人嗎!
他骨頭都斷了,還在這談什么胖姑娘瘦姑娘的事!
“”
盧行添和宋二軍都會接骨,但張以辭眼神冷洌:“我就讓罪魁禍首幫我接!”
傅司九食指卷著睡袍上的系帶,有一下沒一下的玩,漫不經(jīng)心瞥他,打量片刻后,忽然勾唇,別有深意:“我說,你別不會是愛上我了吧”
話沒講完,張以辭拖著斷臂,頂著滿臉惡心,用另一只尚且能動的手揮了過去:“靠??!”
傅司九云淡風輕地閃開,卡著錯開的間隙,他手抓住張以辭脫臼的胳膊,用了巧勁,“咔啪”一聲給接了回去。
張以辭迅速后退,甩著剛復原的胳膊:“你少他媽惡心我!”
“張以辭,”傅司九頭發(fā)往下滴水,跟洗過似的,睡衣領(lǐng)口敞著,露出來的皮膚肌理分明,汗涔涔的亮著水光,“每個人都有不能侵犯的地界,吃虧、沒有結(jié)果,都是別人的看法,我想護的,希望你能學會尊重,不然,你踐踏的不是別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