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zhì)問性的話出口,馮厚海冷不防起身,怒道:“你知道外人都在怎么傳我和你阿姨?他們說你有了后媽就有后爸,說你后媽是個有手段的,說你爸是個拎不清的...”
“那我去幫您和阿姨解釋解釋,”馮蕪說,“說您拎得清,說我后媽非常好,行嗎?”
“......”
客廳氛圍僵硬。
冗長的安靜。
“阿蕪,”馮厚海忽然嘆氣,幾分慈祥的意味,“爸爸知道小力上次說錯了話,讓你不舒服了,但這不關(guān)你阿姨的事,你阿姨一直勸我把馮氏留給你,沒人想跟你爭這些...”
馮蕪彎彎唇,眼底毫無笑意:“那我就放心了。”
這話如同平地起驚雷,林素目光驚疑,惶惶不安地仰頭,看向馮厚海。
這些年,馮蕪從未表現(xiàn)過想爭奪馮家財(cái)產(chǎn),這是她頭次如此坦白的承認(rèn)。
馮厚海頓了頓,瞇起眼打量她:“你想要?”
“沒啊,”馮蕪油鹽不進(jìn)的姿態(tài),“這不是您和阿姨一門心思留給我的嗎?”
“......”
馮蕪低眼淺笑:“那我卻之不恭了?!?
“......”
客廳里的時鐘一秒一秒往前走,咯嗒咯嗒的,如同心臟在有規(guī)律的跳動。
“馮蕪,”馮厚海嗓音發(fā)涼,“小力是你親弟弟?!?
馮蕪點(diǎn)頭:“嗯?!?
“你阿姨對你不薄,”馮厚海渾身透著怒火,“你這樣任性,是想你許媽的事重演?”
馮蕪眼睫顫巍巍的,像雨后沾滿水汽的蝴蝶翅膀,沉重到再也無法展翅飛翔。
“爸,”她聲音無力,“星池哥恨我情有可原,您一直拿這事掌控我,是為了什么?”
只要她不聽話,只要她意見相左,馮厚海一句“你不要讓你許媽的事重演”就能讓她氣焰全消,乖巧順從。
馮蕪抬眼,不避不讓:“您媽也是我害死的?”
“啪——”
一道重重的巴掌聲回蕩在廳內(nèi),清脆,果斷,用了全力。
馮蕪臉被打偏,松挽的頭發(fā)凌亂,可依然遮不住薄白臉蛋上快速浮起的掌痕。
林素戰(zhàn)戰(zhàn)兢兢起身:“老馮!”
馮厚海喘著氣,手指哆嗦:“我真是養(yǎng)了個好女兒!大逆不道,不孝、不義、不忠!”
馮蕪身體僵硬,保持著臉被打偏的動作,任由臉蛋皮膚痛到麻木。
“你大了,翅膀硬了,”馮厚海一字一頓,“我跟你阿姨管不住你了,那就嫁人,讓婆家管吧!”
馮蕪眼底荒涼,心空成了一座荒山,聲線輕?。骸澳心繕?biāo)了?”
“按照原本約定,”馮厚海直截了當(dāng),“既然星池有心悔改,你也不能忘恩負(fù)義。”
馮蕪扶著沙發(fā)起身,麻木地看著熟悉的客廳。
這棟別墅里的一草一木多年未變,維持著媽媽在時的布局,連樓道里的照片墻都未動分毫,因這點(diǎn),馮蕪感激林素多年。
“我嫁貓嫁狗,”她聲音輕,空靈虛浮,“哪怕把命還給許媽,都不會嫁給許星池。”
馮厚海勃然大怒:“你別忘了,他媽媽是為你而死!”
馮蕪看向他:“您記得比他還清楚,像是恨不得那晚死去的是我,這樣就沒人阻攔你娶新老婆進(jìn)門了,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