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戚元。
他心里有一個聲音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在喊,生怕他腦子不清醒說了不該說的話。
深思熟慮再三,他覺得牙門的肉都快被自己咬破了,才重重的閉上眼睛,艱難的說:“太孫妃,我愿意知無不,無不盡,還請?zhí)珜O妃,千萬千萬,保住我唯一的一點血脈?!?
分明還有七個女兒。
但是在陳豐的眼里,只有他那個寶貝兒子,是他唯一的血脈。
對于戚元來說,這一點其實尤其的可笑。
但是這個時候,她當(dāng)然不會蠢到去糾結(jié)這個。
因此她嗯了一聲,毫不遲疑的答應(yīng)了下來:“我以儲君妃的身份跟你保證,只要你老老實實的聽話,我一定保住你的兒子?!?
頓了頓,她又補(bǔ)充:“不,不只是你的兒子,還有你的女兒們,我發(fā)誓。”
陳豐的眼睛驟然亮了起來。
當(dāng)一個人只能選一樣的時候,所有人都會選擇更看重的那一樣,這其實是人之常情。
但是人在有選擇的時候,當(dāng)然是會希望全都選,兒女能夠全都保住,這自然是最好的。
戚元這一手連消帶打,徹底把陳豐所有其他的心思都給掐滅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老老實實的說:“太孫妃,我?guī)??!?
戚元點了點頭:“合作愉快?!?
說完,她就看了順子一眼,示意順子和六斤繼續(xù)看好陳豐,自己出了甲板。
甲板上風(fēng)正大,她被迎面而來的大風(fēng)吹的衣袂翻飛。
遠(yuǎn)遠(yuǎn)看上去像是隨時會飛走,王鶴在樓梯上喊了一聲娘娘,飛奔著朝著她跑過來,嘴唇動了動,語氣有點兒怪異。
戚元瞥了他一眼,見他神情凝重語氣怪異,就立即意識到是出了什么事。
她邊走邊問:“什么事?”
語氣冷靜態(tài)度尋常。
仿佛任何事都不能動搖她。
這是王鶴所習(xí)慣的戚元,也是所有人都熟悉的戚元。
不知道為什么,這么清凌凌的語氣一出,王鶴和周邊所有人的心都定了定。
怕什么?
天塌下來,還有太孫妃在呢。
王鶴定了定神,看著已經(jīng)走到了戚元的船艙了,他咽了口口水,壓低聲音:“娘娘,松江府邊上的浙江沿岸都有倭寇侵襲,尤其是有一股倭寇,假裝是襲擊浙江的寧波,可實際上......”
戚元站定了腳。
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自欺欺人的人。
王鶴會這么說,會是這個態(tài)度,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蕭云庭那里出事了。
如果不是蕭云庭出事,王鶴不會嚇成這樣。
果然,王鶴遲疑了一刻,才閉眼又睜開:“娘娘,倭寇聲東擊西,實際上大部隊卻再次直奔松江府,當(dāng)時殿下正在松江府整頓勾結(jié)海匪的漕幫........”
旁邊的白芷一下子就臉色煞白。
剛跟進(jìn)來的霖海也同樣有點兒不可置信,顧不得上下尊卑的急忙追問:“那殿下呢?!”
殿下不會是出事了吧?!
連翹和白茵也忙看向了戚元,兩個人臉上都是止不住的擔(dān)心和著急。
殿下和自家大小姐成親才不足半年!
兩個人滿打滿算在一起的時間更是都不知道有沒有五個月。
若是殿下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那自家大小姐那不是成親才半年就要守寡了?!
戚元自己反倒是沒慌張。
當(dāng)然不是不擔(dān)心。
這個世上,如果說還有人是戚元最在乎的,那一定是蕭云庭了。
這個上一世愿意用性命換她重生的人。
這一世也同樣給了她所有的尊重和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