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云庭長(zhǎng)出了一口氣,他算是看明白了,他這輩子就是被戚元男拿捏的命。
不管有天大的怒氣,只需要戚元對(duì)他笑一笑,他就毫無抵抗的能力。
見戚元已經(jīng)提起了徐興和徐海,他便干脆也順著戚元的意思轉(zhuǎn)開了話題,將自己和永昌帝在宮中說起的事情告訴了戚元。
有些事戚元是知道的。
畢竟她重活一世。
可是也有許多她是不知道的。
仔細(xì)想想,她的心情也忍不住沉了下來。
畢竟只要想到了上一世齊王把朝堂折騰的亂七八糟,瓦剌直接侵入大同,宣府,甚至直抵天津,打到了京城門戶,她就忍不住吸了口氣。
說到底,還是這些蛀蟲太多了,里應(yīng)外合,把江山都快給折騰空了。
她冷冷的扯了扯嘴角:“我當(dāng)時(shí)聽見潘正斌說鄭宇和貴賓樓,一下子便猜到了是和東南那邊的世家和海寇有關(guān)?!?
其實(shí)早早晚晚,朝廷都一定要直面東南那邊的問題的。
??軝M行,甚至助長(zhǎng)了倭寇的氣焰,這不是辦法。
當(dāng)初她之所以讓賴成龍出使東瀛,正是想要讓他促成山名家跟朝廷合作,借助扶持山名家,讓東瀛大亂。
想必也正是因?yàn)檫@個(gè)原因,東南系那邊才非得弄死賴成龍不可。
蕭云庭扶著她的手將她送上了馬車,隨即自己也跟著上來,坐在了戚元對(duì)面。
隨即給戚元倒了一杯熱茶,問她:“你自己沒受傷吧?”
戚元搖頭,見他又從壁盒里拿出點(diǎn)心來,忍不住挑了挑眉。
蕭云庭則無奈地嘆了口氣:“你一路奔波,從城里去城外,又從城外趕回來,我還不知道你么?定然是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
他說著,把點(diǎn)心往前推了推。
一副快吃的傲嬌模樣。
戚元原本是想笑的。
但是愛意會(huì)從眼里露出來。
她忍不住輕笑出聲,抓住蕭云庭的胳膊輕輕晃了晃:“多謝?!?
蕭云庭臉上的笑意止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fā)。
等到吃完了點(diǎn)心,戚元才低聲說:“抓了徐海,看看能問出什么,若是不能問出什么,就拿他當(dāng)魚餌吧,那幫人不會(huì)坐視不管的。”
徐海這么重要的人物被抓,背后的人一定急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至于賴成龍被冤枉的事兒,現(xiàn)在潘正斌沒死,事情就更好解決了。
她并不擔(dān)心。
蕭云庭嗯了一聲,示意自己知道。
隨后才輕聲說:“元元,你從此以后可以不必那么辛苦,我并不是說要阻止你做什么......”
戚元抬起頭看著他。
那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幼年的小貓。
蕭云庭的心忽然一下子就軟了,心中某處地方仿佛被猛地戳了一下。
而后他才將話說完:“我只是希望你可以信任我,有些事,我可以替你去做。”
戚元眨了眨眼睛:“蕭云庭,這個(gè)世界上,我最信任你?!?
分明已經(jīng)夜間,分明萬籟俱靜。
可戚元說出這句話以后,仿佛星河墜落在她眼里,也同時(shí)落在他的心里。
他的心臟從未這樣跳過,好像馬上就要跳出胸腔。
這個(gè)世上,她說她最信任的就是自己。
這大約是世上最美好的事了。
有這句話也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