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老夫人披散著頭發(fā),將沉甸甸的壓歲錢的荷包交給了戚元之后,并沒有就這樣便讓戚元走。
趁著男人們?nèi)レ籼眉雷媪?,她在鞭炮聲?dāng)中,為戚元梳頭。
不管前世還是今生,這都是很新鮮的體驗。
戚元像是一只慵懶的被順毛的貓兒,趴在戚老夫人的膝上。
屋子里燒著地龍,暖烘烘的,她忍不住睡過去了。
等到再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新的一年。
屋外傳來一陣一陣的鞭炮聲,她聽見二夫人三夫人笑著跟戚老夫人說著新年的吉祥話。
戚老夫人同樣也對兩個兒媳十分溫和。
沒一會兒,小一輩的人也都在戚長亭的帶領(lǐng)下來了,大家都朝著戚老夫人跪下請安。
戚老夫人笑的牙不見眼。
戚長亭則笑著湊趣:“姐姐呢?姐姐偷懶!長幼有序,本該是姐姐帶著我們問安的才是!”
說著,戚元已經(jīng)在白芷的服侍下穿好了新衣服。
今年的新衣服是戚老夫人親手繡的。
大紅的緞面夾襖,一支梅花一直從衣角處蔓延到衣襟,衣襟和袖子則都繡著祥云如意紋。
這樣的新衣服,今年有三件。
戚元的親娘王氏沒有做,但是戚老夫人和戚二夫人戚三夫人都親手給她做。
她掀開簾子笑著看了戚長亭一眼:“讓我看看是誰在說我壞話。”
一家人大年初一過的熱熱鬧鬧。
沒一會兒舞龍舞獅的也都來了,戚長亭帶著弟弟們出去看著小廝們給賞錢。
戚二夫人和戚三夫人則負責(zé)招待來拜年的女眷們。
今天來的女眷格外的多。
哪怕是長公主府都來了人,雖然不是長公主親至,但是也是江媽媽親自送了禮先過來的,笑著跟戚元說:“殿下說,大年初一得進宮拜年,就不親自過來了,等年后一定親自來拜訪老侯夫人?!?
實際上按照長公主的地位,當(dāng)然不必親自去一個侯府拜年。
但是永平侯府對長公主來說當(dāng)然是不同的。
戚老夫人正好借著這個時機,等到戚二夫人親自送了江媽媽出去,才問戚元:“宮里的風(fēng)波,就這么了了嗎?”
她老人家問的并不是宮變的事。
宮變的事錦衣衛(wèi)殺的人已經(jīng)不計其數(shù),刑部大牢和大理寺的大牢里頭,人多的一度都關(guān)不下了。
這件事當(dāng)然還沒完,估計得等個大半年過去,才能有個了結(jié)。
她問的是田太后的事。
戚老夫人喝了口茶:“太后娘娘畢竟是權(quán)勢重的人,她會善罷甘休嗎?”
戚元冷哼了一聲。
不善罷甘休?
她輕描淡寫的挑了挑眉:“太后娘娘現(xiàn)在應(yīng)該沒有功夫想起我?!?
御史官們可沒有放棄這件事。
雖然大過年的,而且永昌帝還專門下了賜婚的旨意,試圖把這件事蓋過去。
但是誰讓御史們的脊梁骨硬邦邦的呢?
衙門就算是都已經(jīng)休沐了,但是鐵御史還是堅持不懈的去左順門跪著,堅持要永昌帝將田太后宮里的尚宮田姑姑給砍了。
理由就是穢亂宮闈,罪不容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