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戚元這么說,但是薛神醫(yī)的臉色卻并沒有絲毫的變化,反倒是面無表情的收拾自己的藥箱:“戚大小姐是真的很能忍,昨天的穴道能忍得住,老夫試探你,特地敲打你的膝蓋,你也忍得住。”
他扯了扯嘴角,輕笑了一聲:“但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啊,正常的人,哪怕是死了,只要敲擊他的膝蓋,他也還是會動的,戚大小姐的戲演的太過了。”
戚元哦了一聲,并沒有因為薛神醫(yī)這么不留情面的戳穿自己而惱怒,更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和羞愧:“是嗎?薛神醫(yī)既然昨天就知道了,那為什么昨天不直接告訴齊王呢?”
薛神醫(yī)動作一頓,冷冷的看了戚元一眼。
他倒是想說,而且也暗示過了,但是齊王那個怪脾氣,他聽嗎?!
齊王這人就是個狗脾氣!
真是沒法好好跟他說話。
他冷下臉:“老夫現(xiàn)在就去說。”
戚元笑笑的看著他,一副請隨意的模樣,絲毫沒有即將被拆穿的恐慌和害怕,反倒是搖了搖頭:“真是可惜啊,薛神醫(yī),你真可惜?!?
分明知道這話不是什么好話,但是不知道為什么,薛神醫(yī)還是接過了話頭:“老夫有什么好可惜的?”
“可惜在你一身醫(yī)術(shù)竟然不能造福百姓,可惜在你分明有一身的本事,結(jié)果卻沒有做過一件弘揚你名聲的事?!逼菰吭谝砩洗蛄藗€哈欠,一副隨意的模樣。
但是說出來的話卻像是一個巴掌,重重的打在了薛神醫(yī)的臉上。
也像是一根根的針,狠狠地刺痛他的心。
這些天他自己一直都在想的問題,現(xiàn)在被人猛地戳破,他頓時覺得自己仿佛是被看光了,不由得有些惱羞成怒:“你知道什么?!”
“我是不知道什么,但我知道你不配被稱作神醫(yī),更不是一個合格的大夫!”戚元譏誚的扯了扯嘴角:“薛神醫(yī)你的確是一身的本事,但是跟華佗扁鵲和孫思邈如何能夠相提并論?你留下過什么藥方?”
她眉眼之中都是譏諷:“留下過什么經(jīng)典還是醫(yī)書?”
這無異于指著一個讀書人說他們簡直不配讀孔孟之道了。
是莫大的羞辱。
薛神醫(yī)忍無可忍,厲聲呵斥:“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楚國公府救過你,加上他們又承諾會給你提供犀牛角,虎骨這樣珍貴的藥材,所以你才一路待到了現(xiàn)在?!逼菰浑p眼睛緊緊地盯著他:“可是薛神醫(yī),楚國公府做了什么,你是真的不知道嗎?”
薛神醫(yī)的面色驚疑不定,心中也心潮起伏,一時無。
戚元則看著他:“就算是當初不知道,來了江西以后,難道還不知道齊王是如何對待百姓的嗎?外面的普通大夫,尚且會有一點仁愛之心,知道官府燒村,會想要去盡力多救一些人,可薛神醫(yī)你在做什么?”
她毫不留情的一針見血的點明:“你在被齊王呼來喝去,當成一條狗,你是個大夫,可你卻坐視這么多人命逝去,你還對得起大夫這個身份嗎?你對得住你的恩師,對得住你的那些同門嗎?”
“以后別人提起你,叫你一聲薛神醫(yī)的時候,你敢問心無愧的答應嗎?!”
......
薛神醫(yī)面白如雪。
這些天,其實這些問題已經(jīng)困擾了他無數(shù)個日夜。
他同樣也每天都在問自己,齊王真的值得自己這么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