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里,戚元清楚的聽見高擎氣急敗壞的怒罵聲。
可是面對他的暴怒,來高家鎮(zhèn)的這些官差卻顯得格外的冷硬,哪怕高擎已經(jīng)亮出了自己的令牌,也仍舊沒有任何用處。
哪怕高擎一直提出要見他們的頭兒,甚至直接點名了進賢縣知縣王瑋琦的名,也沒有任何用處。
對面的人就是油鹽不進,只是似笑非笑的諷刺說:“高大人既然是殿下身邊的親近人,就更應(yīng)該體諒殿下的為難,照顧殿下的身體了。您自己也知道,徐家溝的人都十不存一了......”
他們根本就不怕高擎,顯然也沒把高擎的護衛(wèi)令牌放在眼里,頓了頓便緊跟著說:“別管這時候高大人帶著誰,也該懂事一點兒,怎么還能帶著人往殿下身邊湊呢?”
高擎的心都徹底涼了半截。
什么意思?
這幫官員是要把他們也關(guān)在這里,跟那些得了瘟疫的百姓一樣,直接給封了嗎?!
他立即勃然變色,伸手拔出刀架在了那官差頭子的脖子上,厲聲呵斥:“我說過了,我有差事在身,一定要離開這里!你今天若是不放我走,你試試看我敢不敢殺了你!”
一般來說,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但凡是還有半點余地,或者說對面的人有半點顧忌,都會后退一步。
可是就算是高擎都已經(jīng)動了刀了,對面的人卻還是一樣的態(tài)度:“那高大人就試試看吧,看看殺了我,你們是不是就能走得出這個地方!”
高擎軟硬兼施,最后卻被這幫老油條逼得沒了法子,只能悻悻然的從外頭被逼退。
戚元眼看著高擎等人一回來,一群官差就浩浩蕩蕩的將驛館的門給堵住了,便垂下眼仍舊悄無聲息的上了二樓。
這個時候,高擎是沒有心情再管她了的,她貼著窗戶,聽見高擎在房里拍著桌子大罵:“若是沒人撐腰,他王瑋琦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攔我的路!”
可現(xiàn)在就算是知道這些也毫無意義,都已經(jīng)被人家設(shè)局給困住了。
底下的人憤怒也都憤怒,但是憤怒過后卻都勸他:“大人,現(xiàn)在生氣也沒用了,最要緊的還是想想該怎么解決才好,總不能真被困在這里吧?”
旁邊的人也同樣憂心忡忡:“歷來官府若是對待爆發(fā)瘟疫的村子,要么就是封村任由他們自生自滅,要么就干脆放火燒村.......”
他們繼續(xù)留在這里,下場絕對好不到哪兒去。
正因為知道,所以高擎的心情更加惡劣,他眉頭緊皺,很快便想出了法子:“不管怎么說,不能再這里任由他們搓圓捏扁,老三老四,你們倆溜出去,去通知殿下!”
現(xiàn)在也只有齊王那邊能解決這個困局了。
眾人也知道高擎思慮的對,他們帶著個昏迷不醒的戚元,人手又這么多,要想全走是不可能的。
只能先派兩個人出去通知齊王,讓齊王派人過來解救。
有戚元在,齊王一定會出手的。
老三老四答應(yīng)了一聲,高擎又低聲叮囑:“你們長個心眼兒,一定要提防徐公公。”
沒想到高擎會這么說,屋子里頓時靜默了一陣。
戚元垂下眼輕輕的挑了挑眉,心里譏誚的笑了笑。
高擎還是眼明心亮的。
的確,能夠違背齊王的意思,陽奉陰違,讓底下人將他們引到進賢縣來的,絕對不會是什么小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