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說這個話絕不是在危聳聽。
大周一朝對于這種民間的怪力亂神之事管的極為嚴(yán)格。
民間但凡是有人裝神弄鬼招搖撞騙的,官府都可將之視為妖孽,直接放火燒死示眾。
戚元說的這些話,足以讓她死一百次了。
蕭云庭想到她足不出戶卻能知道江西的事,這一次竟然還能揪出藏在戚家的韓月娥,倒是心中一動,淡淡的看著戚元:“只憑借這些?”
戚元不緊不慢,雙手握著杯子抿了抿唇:“若是殿下和王爺還想要臣女證明更多,那么,臣女知道齊王為何在永平侯府安插收買韓月娥,這一點(diǎn),可不可以當(dāng)臣女異于常人的證據(jù)呢?”
長公主心中原本因為芋粉包子燃起來的希望一點(diǎn)點(diǎn)的消失。
是她自己糊涂了,這世上怎么真的會有神明?
她根本不想再聽戚元辯駁。
這個女孩子說的再多,也無非是在胡編亂造,為了取信自己和蕭云庭,好獲取在戚家安身立命的前程罷了。
“若是我說,陸駙馬將孩子保了下來,此時仍舊還存活于世呢?”
戚元的聲音在馬車?yán)镯懫?,分明是低的不能再低的聲音,但是聽在長公主的耳朵里卻無異于是一陣驚雷。
長公主心神劇震,完全克制不住心中的驚訝,朝著戚元撲過去,兩只手死死地攥住了戚元的胳膊,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幾個字:“你說什么?”
蕭云庭的眼神也陡然變了。
馬車?yán)锏臍夥找粫r之間僵硬到了極點(diǎn)。
若是熟悉蕭云庭的人在這里,就知道蕭云庭此時是已經(jīng)是殺意的。
只要戚元一個字說的不對,今天的命就交代在這里了。
一片肅殺的氣氛里,戚元緩緩的開口了:“殿下,王爺,不必將我當(dāng)作敵人。我若真的是對你們不懷好意,就不會將韓月娥和齊王的事在戚家挑破了,不是嗎?”
長公主神情焦急,眼淚幾乎是噴涌而出:“你說的孩子.....什么孩子......”
戚元反握住長公主的手,聲音溫柔而堅定:“長公主和陸駙馬的孩子,當(dāng)年陸駙馬護(hù)送先王妃回京,誰知道路上卻遭遇山賊流寇......”
長公主和蕭云庭頓時面色各異。
當(dāng)年皇帝還是閩王的時候,臨時因為先皇駕崩而被定為太子。
他自己從水路加急進(jìn)京登基,而留那時候他的妹夫陸文鼎護(hù)送柳王妃隨后趕赴京城。
誰知道行至江西,一行人遇見流竄到江西宋城的海匪,一行人全軍覆沒。
王妃懷著身孕下落不明。
陸駙馬則戰(zhàn)死到最后一刻。
而閔王進(jìn)京登基之后,則另外立了當(dāng)時的大都督、權(quán)知國事的馮恩之女為后。
人人都說當(dāng)年閔王能夠登基,多虧了這位先帝的伴讀兼好友馮恩。
所以這些年,許多人都認(rèn)為是當(dāng)初的馮皇后對柳王妃下的手。
為了這個,長公主悲痛欲絕之下與皇帝生疏冷淡,這些年從不與皇帝見面。
盤亙在心里的心魔被提起,長公主幾乎崩潰,她盯著戚元的眼睛:“你知道什么?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