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云庭用力的抱了抱戚元,下巴擱在戚元的頭頂,思來想去,分明知道國事要緊,可這一刻仍舊還是不可避免的生出遲疑。
他實在是太愛她了。
愛她這件事簡直就像是刻在了他的骨子里,跟他呼吸和吃飯一樣自然簡單。
但凡想到要把她一個人放下慢慢走,哪怕知道她身邊也有足夠的人手,這一路上也有地方官府的庇佑,可他仍舊還是覺得慌張。
反倒是戚元素來是干脆果決的。
她圈住蕭云庭的腰,在他懷里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輕輕在他胸口蹭了蹭:“沒事,我自己心里有數(shù),你放心去吧。”
她從來不是菟絲花,而是可以跟他并肩而立的大樹。
蕭云庭深深地看了自己的新婚妻子一眼,眼里帶上肉眼可見的柔情:“好,那我先走一步,我們松江府見?!?
說著,沉聲說:“兩艘大船留給你,另外還有五百羽林衛(wèi)也留給你?!?
戚元皺了皺眉:“會不會太多了?”
蕭云庭樹大招風(fēng),肯定是重點攻擊目標(biāo),把這么多人手留給她,似乎有點小題大做了。
但是蕭云庭毫不遲疑的搖頭:“不,一點兒也不多,我知道你能干,但是跟你單打獨斗是不同的,這一次情況怕是比較復(fù)雜?!?
兩人對視一眼,只要一個眼神就足夠默契的了解對方的意思。
的確是如此,戚元也不信這個世上有這么巧合的事。
出現(xiàn)這么嚴(yán)重的倭寇進(jìn)犯的事,實在是很像故意調(diào)開蕭云庭。
或者說,是想把她和蕭云庭分開。
他們分開,意味著他們的人手也要分開。
各個擊破總比一起對付要好的多吧?
也不是不能理解。
她冷冷的扯了扯嘴角,千萬語,到了嘴邊都化作兩個字:“放心?!?
她能保護(hù)自己,能讓對方有去無回。
蕭云庭就笑了,外面青鋒小心的喊了一聲殿下。
肯定是錢源他們都等不及了。
蕭云庭站起身,握了握戚元的手:“一切小心?!?
戚元嗯了一聲,跟著起身送他出門。
到了院子門口,當(dāng)?shù)毓賳T已經(jīng)由張大人帶著到齊了,齊刷刷的跪在地上行禮。
蕭云庭擺了擺手,又沖著戚元點點頭:“你先進(jìn)去吧,晚上風(fēng)大?!?
兩人再次對視了一眼,戚元并沒有多說,簡單的嗯了一聲,看著官員們齊刷刷的跟在蕭云庭背后走了。
突然發(fā)生這么大的事,殿下還提前走了,剩下的人說不慌那是假的。
跟著欽差隊伍出行和自己出行,那可是完完全全的兩碼事。
白芷不由得就有點兒發(fā)慌。
連翹也是,小心翼翼的看著戚元。
書桌上擺放著的燈散發(fā)著昏黃的光,戚元收回目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桌面,看著白芷低聲說:“去請我表哥進(jìn)來?!?
羽林衛(wèi)的指揮使就是王鶴。
只怕接下來都要經(jīng)歷嚴(yán)格的考驗了。
白芷自己心里也知道這一點,忙答應(yīng)了一聲,飛快的跑出去叫人了。
王鶴也忐忑,接到消息說松江府出了大事,倭寇肆虐,他都吃了一驚。
實在沒想到朝廷派出太孫帶著欽差隊伍負(fù)責(zé)海防,人都還沒到海邊,先被送了這么大一份禮物。
事態(tài)緊急,松江府那么多百姓,總不能讓事態(tài)擴(kuò)大。
太孫先趕過去是人之常情。
他緊張的是,他得跟著戚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