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有慶之前還只是兩只黑眼圈看著嚇人,這會兒他偏過頭一躲,頓時就被戚震打中了鼻子,一時之間只覺得鼻子傳來一陣劇痛,隨即一股熱流就順著鼻腔流下來。
他伸手摸了一把,人都懵了。
好在這個時候戚老侯爺眼疾手快的拽了戚震一把:“混賬東西!圣上跟前,怎么有你出手打人的資格?御前失儀可是大罪!還不快跪下請罪!”
反正人都已經(jīng)打了,請罪就請罪吧。
戚震立即就噗通一聲重新跪下了,說著說著就忍不住哭了起來:“圣上,臣有罪!臣御前失儀,可臣也是被逼的!”
他忍不住哽咽起來:“小女跟楚大首輔無仇無怨,我們永平侯府也同樣和楚家毫無私怨,何止于此?。?!逼的臣的兒子至今昏迷不醒,逼的小女險些背上一個天煞孤星的名聲!”
他忽然慘笑:“圣上,這門親事是圣上和太后欽賜,本不是我們故意高攀。圣上,若是真的就為了這門親事,我女兒堵了旁人的路,才險些害的我們滿門家破人亡,那......恕臣斗膽,圣上,求您收回臣的爵位,我們愿意舉家遷往邊關(guān)!”
永昌帝皺了皺眉:“行了!朕還沒說什么呢,你倒是先替朕打算好了!”
如果真是天煞孤星,那不用戚震說什么,永昌帝那也容不下戚元??!
但是問題是如果是被人愿望的,那可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蕭云庭去巡視京營了,又不是不回來了。
若是回來之后,知道戚元被污蔑,按照蕭云庭的性子,還指不定做出什么事來。
想到這里,他便冷哼了一聲,冷冷看著徐有慶:“楚明川以性命發(fā)誓,你有什么好說的?”
一面說,一面對夏延擺了擺手。
夏延立即便出去了。
徐有慶被嚇得魂不附體,差一點兒就哭出聲來。
真是九十九步都走了,做夢都沒想到走到最后一步的時候,被自己人拖著刀給砍了。
他匍匐在地不停的磕頭辯解。
永昌帝面色淡淡,等到夏延回來,才挑了挑眉,接過了夏延手中的一沓卷宗。
徐有慶心頭驚跳了兩下。
他心里清楚,這應(yīng)當(dāng)是宮中慎刑司審理太廟那些太監(jiān)的卷宗。
果然,還沒等他琢磨出個所以然來,永昌帝就勃然大怒,站起身來砰的一下將手里的卷宗全都扔在了徐有慶的頭上。
徐有慶被扔的灰頭土臉,一時之間甚至連鼻子的劇痛都察覺不到了。
心里只有兩個字:“完了!”
是真的什么都完了!
永昌帝冷笑出聲:“你好好的看看,慎刑司審問太廟那批太監(jiān)都審出了些什么!”
徐有慶抖抖索索的去撿那些卷宗。
才撿起來第一頁,看到一個叫做小福子的太監(jiān),他就兩眼一黑。
小福子,正是他當(dāng)時安排了混在殿中躲在廊柱后頭,拉斷繩子,最后和另外三個太監(jiān),負責(zé)清理掉現(xiàn)場的太監(jiān)之一。
慎刑司的動作竟然這么快!
他渾身都在發(fā)抖,到了這個時候,身體雖然抖得很厲害,但是腦子卻忽然變得清醒了。
不能扯出老師。
不能扯出楚博來。
楚博是首輔,他在這天下門生無數(shù)。
他還是幾朝元老。
如今推行的在江浙施行的改稻為桑,也是他在盯著。
楚博是倒不了的!
只要楚博不倒,那徐家就死他一個。
可若是楚博也倒下了,那徐家就一個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