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城兵馬司的指揮使吉亮急匆匆的趕到朱雀大街攔截的時候,正好碰上了蕭云庭一干人等。
他風(fēng)塵仆仆,身上穿著的也不過是普通常服,更不曾擺出任何的太孫儀仗,但是卻周身上下氣勢逼人。
吉亮想起來之前聽說的,羅祥輝的孫子也就是羅玉良被蕭云庭用重弓一箭在城樓上給射穿,頓時覺得自己心臟有些鈍痛。
但是職責所在,他又不得不鼓足了勇氣大聲阻攔:“太孫殿下!如今宮中有人弒君,真兇未明,南安郡王奉旨查案,下令我等阻攔一切閑雜人等入宮,還請?zhí)珜O殿下不要為難屬下等!”
這兩兄弟不和早就已經(jīng)是人盡皆知的事兒,其實根本也沒什么值得奇怪的。
太子偏心,蕭云庭卻強勢,他們鬧崩不過是時間上的問題。
但是誰都沒有想到,會是以這樣的方式。
現(xiàn)在不只是宮里亂成一鍋粥了。
宮外也同樣亂成了一鍋粥。
負責京城防務(wù)的右都督羅祥輝下了死命令,南安郡王有永昌帝口諭,那便是代天子行事,所以下令讓京城這些守城和巡邏士兵全都聽從吩咐,阻止蕭云庭入宮。
不肯選邊站的,已經(jīng)死了。
選錯了邊的,也已經(jīng)死了。
現(xiàn)在吉亮能夠站在這里,不是自己愿意,但是卻也已經(jīng)是背水一戰(zhàn)。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沉聲說:“太孫殿下,請您先暫且下榻周王府,等到一切事情查明,南安郡王自然奉您入宮的!”
蕭云庭根本懶得跟他廢話,張弓搭箭對準了他,面色是前所未有的冷峻:“本王乃是圣上嫡長孫,亦是帳子嫡孫,本王不在,皇祖父才讓他查,本王既回來了,他蕭景昭不過是個郡王,更是本王之弟!”
“論長幼,論品級!”蕭云庭冷聲嘲諷:“本王回來了,他便不配再在本王面前站著!今天本王合理懷疑南安郡王趁父王中風(fēng),毒殺皇祖父,栽贓永平侯府和明誠公主,血洗宮廷!”
朱雀大街上所有的窗戶漆黑一片。
路上卻被火把照耀得幾乎亮如白晝。
這樣巨大的差異讓人心生不安。
吉亮覺得自己的牙齒都在顫抖了,正要多說,卻忽然聽見自己身后的副指揮使鐘燕珍大喊:“太孫殿下此荒謬!圣上親口指定南安郡王查刺客,在太孫口中,南安郡王卻成了幕后兇手,難道太孫殿下是質(zhì)疑圣上嗎?!”
蕭云庭微微的偏了偏頭,他的馬也在他的動作之下往旁邊動了動。
然后,他取出箭囊中最重的箭,張弓搭箭,毫不遲疑,天馬流星一般,一箭射出,穿透了鐘燕珍的喉嚨。
甚至都沒讓鐘燕珍說出第二句話。
在場的所有的五城兵馬司的官兵都被蕭云庭的狠厲給鎮(zhèn)住了。
他們來之前就聽說蕭云庭是殺了守城將領(lǐng)沖進來的。
但是真正面臨這一幕的時候還是覺得受到了巨大的沖擊。
這算是什么?
太孫殿下這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嗎?!
明君可不是這樣做的啊!
吉亮的牙齒開始咯咯咯的咬在一起。
他的確是個武將,但是真正面臨生死的時候,也還是避免不了害怕和驚恐。
太可怕了,實在是太可怕了。
羅祥輝的威脅固然可怕,但是難道蕭云庭就不可怕嗎?!
蕭云庭可是直接一不合就開殺!
人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