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的空氣可比湖里的空氣要清新的多了。
花嬤嬤竟然想淹死她,真是太可笑了。
她自幼會吃飯開始就要承擔家里大大小小的事。
上山摘蘑菇砍柴摘茶籽,下水摸魚捉王八,這些可都是她的拿手活兒。
許茵茵將臉露出湖面,察覺到花嬤嬤掙扎的力度越來越小,直至全無。
岸上微風吹來,她張嘴打了個噴嚏,正準備沉下水將花嬤嬤撈上來,讓眾人親眼看到她‘英勇救人’的場景。
誰知一抬眼,她便看到岸邊的榕樹枝椏上,有一雙眼睛正冷冷的看著自己。
霎時間,她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了,腦子里嗡了一聲。
白玉冠桃花眼,身上的淺金色長袍在陽光下泛著微微的光,將他整個人都映襯得像是下凡的神祇。
靖王蕭云庭!
她認識他。
上一世她被打斷了腿后,就被丟到了青樓。
可惜她還是不認命,在第一次接客的時候殺了自己的客人,老鴇氣的要殺了她,便是蕭云庭站出來,救了她,問她愿不愿意跟著他。
她當時一無所有,跟死也不過就一線之隔,還能有什么不愿意的?
從此,她進了靖王的王府,成了靖王府的一名死士。
說起來,她殺人這么利索,都得多謝眼前人的栽培。
只是,這一世的相見提前這么久,還是以這樣的方式,她還是過了一會兒,才控制住了心情。
淡淡的跟枝椏上的蕭云庭對視。
蕭云庭看著她從干凈利落的殺人,再到發(fā)現(xiàn)有目擊者之后瞬間的慌亂,迅速恢復(fù)從容,眼里掠過一絲異色。
倒是個好苗子,鄉(xiāng)野之間竟然也有這樣的狠角色,可真是罕見。
“大周律,殺人償命?!笔捲仆タ粗旖菕焐蟼€嘲諷的弧度:“我親眼看見了?!?
許茵茵往水里沉了沉,忽然朝著他也扯了扯嘴角:“是嗎?你看見了,那你報官抓我?。俊?
她說著,遠處忽然傳來律律律的馬蹄聲,蕭云庭面色一沉。
而馬蹄聲由遠及近,已經(jīng)飛快的到了道上。
一匹馬猛地在湖邊停住,上頭坐著的一個穿著黑色披風的男人看了一眼湖面。
手里的馬鞭指了指許茵茵:“喂,那丫頭,你可在這里見過一個穿著淺金色衣裳的公子?”
蕭云庭戲謔的表情消失不見,右手微微屈起,手里的暗器隨時都準備發(fā)出,切斷湖里人的喉嚨。
殺意乍現(xiàn),生死只不過是一線之隔。
許茵茵一眼也沒朝樹上看,反倒是一臉茫然的搖頭:“沒有?。∥乙辉缇驮谶@里了,沒有見到什么公子?!?
馬隊停了片刻,領(lǐng)頭的男人看了看眼前的女孩子-----穿著普通,跟農(nóng)村任何一個木訥怕是的女孩子都沒什么不同。
他迅速做出了盤算,這種小女孩沒那個膽子撒謊,便繼續(xù)往前去了。
蕭云庭的右手收起來,面色有些復(fù)雜的看著湖里的女孩子:“你是誰?”
膽子可真是夠大的,反應(yīng)也快的讓人驚訝。
一個小鄉(xiāng)村,怎么會有這樣的人?
“勞駕,讓讓!”許茵茵已經(jīng)扎進湖里將花嬤嬤奮力往上拽了。
快到岸邊,她停下來看著蕭云庭:“你撞見我殺人,我替你遮掩行蹤,我們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