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給你搓背,還給你按摩,你今天辛苦了,好不好?”梁爽冷冷回道,風格跟以往大不相同。
“你怎么了?不是因為我無意中看了岳朵的小衣就要殺人吧?你以前不這樣啊?”唐林繼續(xù)蒙在骨子里。
“嗯,我現(xiàn)在的確想殺人,我還想轉(zhuǎn)身就走不管你了。你進去吧,再說下去我怕我忍不住把你的脖子咬斷!”梁爽冰霜一般警告。
“切,女人心海底針,剛才還好好的,這會怎么了?那我進去了,你想給我搓背也行,到時候你就進來,你不怕我怕啥!”唐林看起來更加像是個小孩子,說完自己訕訕的進了衛(wèi)生間,剛要關(guān)門梁爽卻跟著一陣風一樣沖了進來。
“說,你明知道大牛救活的幾率不足百分之三十,為什么還要救?萬一救不活你打算怎么辦?以命抵命還是被人家家人糾纏一輩子”梁爽真的不習慣在唐林跟前隱藏情情緒,所以最終還是徹底爆發(fā)了,就像是一只發(fā)了瘋的母豹子。
唐林一愣,隨后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誰給你說的?岳朵那女人吧?她是頭發(fā)長見識短,對我我這種野戰(zhàn)醫(yī)生來說,那種程度至少百分之四十的救活率?!?
梁爽高聳的上圍高低起伏,幅度之大空前絕后,“你,你覺得你這樣做真的好么?你現(xiàn)在是腦子真的反應(yīng)不過來還是故意裝傻?我在很認真的跟你談話?!?
“我腦子很清醒,別說百分之四十,就是百分之一我也要試試。也許人死在我手里會有麻煩,但是我永遠不會見死不救,如果你接受不了我這點,那你和你們都可以離開?!碧屏忠幌伦影言捳f的很絕。
然后梁爽不再說話,默默的站在唐林對面,一向堅強的她眼淚如同斷線的珍珠一般噼里啪啦往下掉。
如果她哭出聲可能還好些,可是她偏偏努力壓抑著,默默無聲的流眼淚。唐林最受不了女人這樣哭,尤其是跟著他出生入死的梁爽。他剛才是故意那么說的,他今天為什么這么累?單就救人所付出的體力來說根本不至于,問題就在于救人的那幾十分鐘他所承擔的精神壓力太大了。
他抬手有些笨拙的想要給人家擦眼淚,可是卻被人家無情的甩開,梁爽轉(zhuǎn)身想要往外跑。幸好唐林手疾一把將她拉住,然后不容分說緊緊抱在懷里。
“我知道了,知道了,下次會注意的。我的頭很疼,很疼,當時,甚至有幾分鐘的眩暈,我從來不怕血,但那時候我卻開始暈血,那幾十分鐘我過的很艱難很艱難,在岳朵到來之前我還想,我自己是不是也要跟著一起完蛋了?很可笑吧?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努力掙脫部隊生活帶給我的影響,可是這需要時間,我正在努力。”
“你不能走,也不要走,我根本離不開你?!?
唐林的懷抱寬大,舒適而且溫暖。梁爽一下子迷失其中,其實她哪里會走,她就是受了刺激,她真的太害怕了。市委辦公樓里她親眼見證了唐林的生死艱難,現(xiàn)在唐林活過來了,他就更應(yīng)該珍惜自己的身體,自己的聲譽,自己的前途。他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陰溝里翻船。
她從不反對他救人,如果他不救人那么他就不是她發(fā)誓要一生追隨的男人,可是真的要分分情況了,做些他能做的,有一個尺度,這樣才行。
否則他這種奮不顧身就如同飛蛾撲火,自己肯定要跟著同歸于盡的。
人的生命是平等的,可是唐林活著跟那個大牛活著的意義肯定不一樣,對社會的影響和貢獻也肯定天差地別。
這是個難題,她沒想到唐林會死死抱住她,沒想到會給她道歉。其實他真的做錯了么?作為一個基本的人,作為一個軍人,一個男人,他救人錯了么?
當然沒錯。
那么她和岳朵錯了?
她和岳朵也沒錯。
人活著本就如此艱難與殘酷。
“我沒事了,你別生氣,剛才是我態(tài)度不好,我就是害怕了,有點害怕?!绷核桓以谶@個溫暖的懷抱多呆哪怕一分鐘,她怕她的心會徹底淪陷,她怕她會徹底愛上這個男人。她不能,不能愛,也不能離開。
這對她何嘗不是一種殘酷的折磨。
唐林剛才的行為也早已超越工作關(guān)系之外,他沒辦法不超越,因為梁爽是在他生死艱難時刻那個奮不顧身要么救活自己,要么跟自己一起死的那個女人。
要說他不感激不動心那都是瞎話。
她是他在都市最親密最信任的戰(zhàn)友,他怎么能讓她哭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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