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向下,火向上。力量相沖突,必然就會相互博弈,最終力強(qiáng)者勝。這種相搏,彼此消耗,就是克制,故而水克火。
金曰從革,是指收斂之意,木曰曲直,則是舒張之意。兩者同樣相互克制,故而金克木。
以此類推,木生火。
陽木為雷,從來都是雷火齊動,因為雷霆而引發(fā)的火災(zāi)不計其數(shù)。陰木為風(fēng),風(fēng)漲火勢,風(fēng)越大火勢越大,煽風(fēng)點(diǎn)火。
水生木,自然能助長雷電的威力。
雷元帥借助真武湖的滿湖之水,造就一方雷池,便是應(yīng)用地利之助。
如果此時再來一場雷雨,則是天時。
故而與人爭斗,不是境界越高就一定取勝,還要看天時、地利、機(jī)謀應(yīng)變、身外之物、功法神通。
先前張月鹿雖然境界弱于雷元帥,但在機(jī)謀應(yīng)變、身外之物、功法神通等方面占據(jù)上風(fēng),反而是以弱勝強(qiáng)。
雷元帥自然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沒有一味自大,而是主動落到真武湖上,占據(jù)地利。這也是張月鹿降下身形卻不落在真武湖上的緣故。
七娘指著真武湖上的一方小雷池,對身旁的齊玄素道:“五行之道,陰陽之理,這是道門的根本,你要好好看,好好學(xué)。”
“不過可惜了,他們要火燒真武觀,特意選了一個不會下雨的日子,少了天時,只有地利,這座小雷池只能算是完成一半,不能發(fā)揮全部威力。”
齊玄素是第一次見到天人層次的斗法,心中恍然,難怪要加一個“天”字,的確是開始大規(guī)模引用天地之力,而非單純的人力,武夫和比丘這等專注于自身的傳承還不怎么明顯,煉氣士卻是尤為明顯。
雷池一成,雷元帥又有了必勝的底氣,雖然境界修為不是全部,但境界修為是一切的根基,沒有境界修為作為支撐,那么身外之物也好,功法神通也罷,亦或是天時地利,機(jī)謀應(yīng)變,都是空中樓閣。
他的境界修為高出張月鹿,便是最大的底氣。
“蒼雷”能讓從未學(xué)過雷法之人,也可招雷引電。如果是學(xué)過雷法之人持有此劍,則能更上一層樓。
雷元帥之所以被稱作雷元帥,自然學(xué)過雷法,而且造詣相當(dāng)不低,沒有落下半點(diǎn)殘疾。
反倒是張月鹿,雖然出身號稱天下雷法第一的張家,但因為師承的緣故,沒學(xué)過多少雷法,只停留在“掌心雷”的層次,若論雷法的造詣,還不如雷元帥。
雷元帥一揮袖,雷池湖水中飛出一個碩大的、由雷電構(gòu)成的“飛花”,六角,有些類似于雪花,足有普通馬車的車輪大小,朝著張月鹿所在的云氣掠去。
所過之處,云開霧散,重新顯露出張月鹿的身影。
張月鹿臉色凝重,不敢輕慢,將手中的“無相紙”化作一把撐開的紙傘,如盾牌一般擋在自己的面前。
雷電所化的“飛花”轟然撞在傘面上,使得張月鹿周身一震,身形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幾分。
雷元帥再一揮袖,又有兩朵“飛花”自湖水中躍出:“倒要看看你還有什么把戲!”
張月鹿不不語,仍舊以紙傘抵擋飛花。
兩聲轟隆雷震,“無相紙”所化的紙傘毫發(fā)無損,不過傘后的張月鹿臉色蒼白,持傘的雙手已經(jīng)顫抖不止,使得紙傘也在微微顫抖。
雷元帥冷笑道:“誠如你所,我尚未能完全溝通天地之橋,化天地之力為己用,可用這滿湖之水化作雷霆,卻是有異曲同工之妙。你如果沒有其他的本事,這座真武湖就是你的沉尸之地。”
到了此時,雷元帥也明白,再想活捉張月鹿已經(jīng)不大現(xiàn)實,不由殺心大起。
以前不殺張月鹿,是因為怕事情鬧大。
現(xiàn)在事情已經(jīng)鬧大了,那便沒了顧忌,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趁此時機(jī)殺了張月鹿。
三朵“飛花”在湖面上徐徐綻放,雷電森然。
觀戰(zhàn)的齊玄素猛地望向七娘。
七娘還是不動如山,淡然道:“再看看?!?
就在這時,張月鹿松開手中的紙傘,任由其自行懸空,然后雙手?jǐn)傞_,似乎在擁抱天地。
可見一個光點(diǎn)自她喉間迅速下沉,最終停在胸腹之間。
一粒靈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
以她為中心,無數(shù)天地元?dú)鈪R聚而來,如龍卷倒掛而下。
七娘吐了口煙氣:“若得我命皆由我,才能火里種金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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