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玄素是怎么知道的,當然是七娘告訴他的,他不過是將七娘的話又重復了一遍,故弄玄虛罷了。
不過張月鹿不知道他的底細,自然要被他唬住。
這與腦子無關(guān),不是齊玄素比張月鹿高明多少,只是信息不對等,就拿朝廷來說,文武百官沒幾個蠢人,卻還覺得伴君如伴虎,天心難測,是皇帝的城府心機遠高于百官嗎?那也未必,更多還是因為皇帝地位更高,知道得更多。
面對張月鹿的問話,齊玄素反問道:“當真是道門密辛嗎?我還以為道門密辛是東華真人所說的幕后之人?!?
這話不掩譏諷,張月鹿卻也無以對。
一個江南大案,不能說查如未查,只是聲勢不小,最后還是不了了之。
張月鹿深吸了一口氣,似乎下定了某個決心:“我可以相信你嗎?”
“當然可以相信我。”齊玄素此刻當真是真心誠意了,“在對付江南大案幕后之人的態(tài)度上,我們是一致的?!?
兩人還在不住地緩步繞圈子,張月鹿一直在嘗試逼出體內(nèi)的“極樂針”,齊玄素并非一無所覺,不過他沒有貿(mào)然動作,“龍睛乙二”可不是鬧著玩,雖然張月鹿手持紙傘,但真給張月鹿開個血窟窿,可沒地后悔去。要是故意打不中,便嚇不住張月鹿,就算張月鹿修為受損,只要她以“無相紙”用出“慈航普度劍典”,齊玄素必敗無疑。
從頭到尾,齊玄素用出各種手段,包括語、偷襲,都是在限制、削弱張月鹿,根本原因在于,齊玄素打不過張月鹿,只能以智取勝,這才維持了個不勝不敗的局面。
正當齊玄素彷徨無計之際,忽然一聲尖銳鳴鏑。
然后便是馬蹄聲響。
齊玄素臉色一變,用眼角余光望去。
只見一隊人馬奔馳而至,少說也有好幾百人。
好大的陣仗。
齊玄素不認得領(lǐng)頭的之人,張月鹿卻是認得,正是袁尚道,她頓時生出幾分不好的預感。
然后就聽得袁尚道悲呼一聲:“我的兒!”
先前齊玄素將袁奉禪丟在地上,與“客?!钡臍⑹侄吩谝惶?,沒空再去管袁奉禪。
此時袁奉禪竟是死了,因為地上還有許多“客?!睔⑹值氖w,袁奉禪的尸體混雜其中,齊玄素心思又都放在張月鹿和柳湖身上,竟是沒有注意,只當袁奉禪已經(jīng)趁亂逃走。
袁尚道狠狠望向三人,陰冷道:“一個不要放過?!?
張月鹿的不安終于應(yīng)驗了。
死了一個袁奉禪,還不至于讓袁尚道冒著家破人亡的風險來殺張月鹿,對于這種世家大族來說,兒子沒了還可以再生,家族沒了就什么也沒了。
那么袁尚道的舉動就十分蹊蹺了。
尤其是張月鹿還是道門的“欽差”。
這讓張月鹿想起了自己上次當“欽差”的經(jīng)歷。
江南道府,綿里藏針,笑里藏刀,圖窮匕見。
幾乎是一樣的經(jīng)歷。
殺人滅口。
這些念頭只在電光火石之間,張月鹿立時有了決斷:“幫我逼出體內(nèi)的‘極樂針’!”
就如心有靈犀一般,齊玄素沒有任何猶豫,將手中“神龍手銃”丟給柳湖的同時,已經(jīng)來到張月鹿身后,伸手按在她的后腰位置,注入真氣。
張月鹿本就快要逼出體內(nèi)的“極樂針”,得了齊玄素的一臂之力之后,兩枚“極樂針”立時激射而出。
下一刻,一排火銃已經(jīng)對準了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