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福安接連兩擊無功,只覺得臉上掛不住,又是一拳,讓張月鹿避無可避。
張月鹿不得不一掌迎上。
拳掌相交,雖然趙福安未出全力,但畢竟是天人的拳頭,張月鹿周身一震,不得不卸力至腳下地面,使得腳下地面破碎不堪。
趙福安輕輕“咦”了一聲:“有些門道?!?
話音未落,他又是化拳為手刀,劈向張月鹿的面門。
張月鹿深知自己正面不能力敵趙福安,近戰(zhàn)時長劍又難以發(fā)揮威力,干脆將“無相紙”化作手套戴在手上,十指尖銳如鋒刃,抓向趙福安的手腕。趙福安雖然是見神不壞的境界,但還不能無視一件半仙物,于是一縮手,手刀變爪,反手抓向張月鹿的手腕。
兩人身形不動,僅僅變化手上招式,比拼數(shù)十招,最終張月鹿稍遜一籌,被趙福安點中肩頭,立時身子僵硬大半,不過緊接著張月鹿體內(nèi)六氣自行運轉(zhuǎn),陰陽互易,明晦交替,轉(zhuǎn)瞬之間已經(jīng)是行動如常。
趙福安微微吃了一驚,他這一招看似尋常,實際上是一種極為高明的用勁手段,將自己的暗勁打入對方體內(nèi),并不傷人,而是阻塞經(jīng)脈,僵硬軀體,可張月鹿卻在轉(zhuǎn)眼之間化解,實是出乎趙福安的意料之外。
如此一來,趙福安卻是被激起了幾分好勝之心,他倒要看看,這個道門副堂主到底有多少本事。
張月鹿剛剛化解趙福安的勁力,眼前人影忽地一閃。趙福安身形如鬼魅一般,猝然逼近至張月鹿的面前,一掌接著一掌地向她劈將過去,每一掌似開山大斧一般,威勢驚人。張月鹿全雙臂出招極短,攻不到一尺便即縮回,顯似只守不攻。
突然之間,趙福安一聲大喝,雙掌疾向張月鹿推去。張月鹿將劍法化作掌法,用出“慈航普度劍典”中的“天花亂墜”一式,劍氣紛紛,吞吐不定,趙福安一驚,只能雙掌一封,擋下了張月鹿的一掌,立時就覺六道劍氣進入體內(nèi),這六道劍氣各不相同,又有某種聯(lián)系,讓趙福安不得不停下腳步,化解這六道詭異劍氣。
趙福安終究還是小覷了張月鹿,他本覺得張月鹿修為不如自己,又怕打死了張月鹿,所以只是出力五六分,沒想到竟是吃了個虧。
就在此時,張月鹿趁機反攻,兩人一陰一陽,一剛一柔,過招之間,有無形氣勁砰砰炸響,好似悶雷一般。幸而張月鹿的雙手上有“無相紙”保護,否則早已被趙福安的拳勁打得骨斷筋傷。
在這個過程中,張月鹿又用上了“六虛劫”的手段,只是趙福安的境界修為要高出她,尤其是吃過一次虧后,有了防備,氣血凝聚一處,使得“六虛劫”摧之不動,無法像過去那般無往不利。
不過這也在張月鹿的意料之中,她見進攻無用,順勢轉(zhuǎn)為防守。六劫之力變化不定,從至陰至柔變?yōu)橹陵栔粍偩驮谝凰仓g,聚散不定,變化不定,繁復(fù)紛雜,綿綿不息。
張月鹿如此難纏,大大出乎趙福安的意料之外,也讓他動了幾分真怒,正當(dāng)他想要用出全力的時候,忽聽一聲大喝:“住手!”
趙福安和張月鹿不約而同地分開。
只見一名身著黑色鶴氅、佩慧劍、頭戴蓮花冠的道人從天而降,看其裝扮,竟是一位二品太乙道士。
所有人都有些驚慌。
雖然此人只是一位真人,而非參知真人,但也足以讓所有人如臨大敵。
一般而,地方道府的府主和九堂的掌堂真人都由參知真人擔(dān)任,而普通真人則是擔(dān)任其副手,也就是首席副堂主和首席副府主。
那么來人就是蜀州道府的二號人物,靈云子。
但見靈云子大約不惑年紀,三綹長須,仙風(fēng)道骨,十分常見的道門真人形象。
這位真人現(xiàn)身之后,第一時間望向張月鹿,見張月鹿沒有受傷,才稍稍松了一口氣,然后不再掩飾自己的怒意,望向趙福安,直呼其名:“趙福安,你好大的膽子?!?
趙福安微微一怔,萬沒有料到屬于全真道的蜀州道府會為一個正一道弟子出頭,甚至不惜得罪自己這個相處多年的“近鄰”。
換成其他正一道弟子,蜀州道府說不定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趙福安卻是漏算了一點,張月鹿是正一道弟子不假,也是地師親自點名提拔之人,并破格賜下了一件半仙物,地師并不掩飾自己對于這個晚輩的喜愛重視之情,全真道弟子揣摩上意,不必地師吩咐,也知道孰輕孰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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