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玉從窗紙小孔中看進(jìn)去,但見李書生正站在桌旁,臉上的紅斑還在,但他眼神清明,已經(jīng)沒有半分剛才的渙散。
他接過面前人遞過來的藥碗,爽快地喝下藥,討好地笑:“請轉(zhuǎn)告方丈,我一定按時吃藥,讓這病癥消不了。還望方丈能夠替我謀一份前程。”
送藥的人理都沒理他,兀自走了。
李書生在椅子上坐下,抬手摸摸臉,輕嘆一口氣,但神情還是愉悅的。
顏如玉暗自冷笑,真是沒想到,這家伙竟然是自愿的。
她從小孔中彈入一顆迷藥丸,不多時,李書生就暈過去。
“我去把那個碗偷出來,”顏如玉低聲說。
霍長鶴按住她:“我去?!?
霍長鶴動作輕快,很快把碗拿出來。
顏如玉把里面殘留的藥液倒入一個小瓶子收起來,碗原處放回。
兩人悄然離去,由原路退出寺廟。
原本熱鬧的寺廟門外,現(xiàn)在空無一人。
到樹林找到馬,脫去僧袍,策馬回鎮(zhèn)。
昨天街上還是熱鬧繁華,今天依舊熱鬧,但氣氛截然不同。
人頭攢動,全部都是急著收拾行裝,急著離開的人,尤其客棧門前,更是擠都擠不動。
李書生住過的客棧已被官兵封鎖查抄,客棧老板叫苦不迭,其它住客被勒令不準(zhǔn)離開,正在吵嚷,還有幾次被直接帶走。
一切都亂了套。
恰在此時,不知是誰喊了一聲:“走不了了!鎮(zhèn)子出口都被封鎖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街上短暫一靜,隨即爆發(fā)更大的聲浪。
顏如玉看著亂嘈嘈的人群,又看看遠(yuǎn)處陰沉沉的天:“什么寺廟,什么符咒,一切都只是鋪墊,這才是大招。”
“回吧,”顏如玉道,“消息定然已經(jīng)傳過去,別讓母親他們驚慌?!?
“好?!?
霍長鶴調(diào)轉(zhuǎn)馬頭,趕回住處。
不如顏如玉所料,大夫人他們也已經(jīng)知道了,壞消息往往傳得最快。齊聚文學(xué)
有幾個犯人還上了趟街,差點被押住走不了,幸好機(jī)靈,趕忙回來,路上還被擠倒,摔傷踩傷都掛了彩。
“這可怎么好?瘟疫,這……我們還有命活嗎?”
“我聽祖父說過,先皇時期,老家那邊就鬧過一次,人是一村子一村子的死,能活下的沒幾個?!?
“天爺啊,我們怎么這么倒霉?”
“本以為流放就夠倒霉的了,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兇險等著我們……”
院子里陰云籠罩,不少女人開始哭泣,恐慌迅速蔓延。
大夫人心里不是滋味,也很著急,更讓她憂心的是,顏如玉還沒有回來。
“都怪鎮(zhèn)南王府!”不知誰叫了一聲。
“被連累流放還不夠倒霉嗎?我原本已經(jīng)認(rèn)命了,想著活到西北,窮也好,苦也罷,總算能活。
現(xiàn)在……卻遇上瘟疫,要把命丟在這里!”
“大夫人,給我們一個說法!”
“就是,給我們一個說法。”
大夫人能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