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聲道,“只愿我的念兮,事事如意。”
月色朦朧,有什么自心底深處漫上,漸漸浸入七夕醉人的暖風(fēng)中,留下抹不去的痕跡。
天色漸晚,西市仍舊繁鬧。今夜并不宵禁,街市上還有許多青年男女結(jié)伴同行。
顧辭準備送念兮回家。
臨走前,他對秦朗道,“方才不是要喝酒?如此佳節(jié),等我送了念兒回來,咱們好好喝一場?!?
“記得叫上時章一起?!?
秦朗的心不禁咯噔一下。
一種不好的預(yù)感油然而生。
“……好?!?
溫清珩這會兒才想起裴儉,“對了,時章呢?怎么一直沒看到他?他這一晚上奇奇怪怪?是不是情場失意?”
秦朗問,“你看出來了?”
“我又不傻,他冷著個臉,這誰看不出來?!睖厍彗駸o語,“也不知道這位耳珰姑娘是誰,叫時章一個大好青年,整日里陰晴不定的。”
秦朗閉了閉眼睛,“你能考中進士,也真不容易?!?
……
裴儉獨自從暗巷里走出來。
他聽見了念兮的借口,也知道顧辭并未相信。
因為顧辭輕撫念兮肩背,輕聲軟語同時,一雙眼睛正死死盯著暗處的他。
裴儉面無表情地回視。
他看到顧辭牽起念兮的手,看到他們腰間懸掛的同款荷包,看到她依偎在他身畔,一次也沒有回頭。
裴儉有些想笑,可牽動嘴角,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笑不出來。
食指上有一道很深的傷。
那時他俯身低頭,她卻避開他的吻,撇過頭去。他已經(jīng)徹底失去理智,腦海里只剩下掠奪。
就勢吻上了她的側(cè)頸。
他們曾有過許多次歡愉時光,對于彼此的氣息,更有一種無法抹去的熟悉。
他知道,她的側(cè)頸很脆弱,也很敏感。
所以她死死咬住了他的手指。
她當(dāng)時定是氣得狠了。
裴儉低頭摩挲著食指,血漬已經(jīng)干涸,留下一道細細的痕,如一縷紅線,繞在指尖。
他知道,她又被自己壞了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