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武能也是體制內(nèi)的人,看到紅頭文件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前段時間就聽說沂水鄉(xiāng)要來一位副書記,難道真的來了?
盡管心里有點打鼓,但辛武能說什么也不相信,眼前這個二十多歲的年青人竟然是新晉的沂水鄉(xiāng)黨委副書記。
要知道他和張家林兩人,目前是沂水鄉(xiāng)最年輕的干部,兩人也不過是股級干部而已(張家林雖是黨委委員,但級別卻未作調(diào)整)。張家林是因為有一個在縣委組織部的哥哥,而他則因為有個漂亮的老婆,要說這個年青人是新晉的黨委副書記,副科級干部,辛武能說什么都不信。
華夏國的股級嚴格說來,并不算行政級別,也就是說股級干部并不算正兒八經(jīng)的干部。他只是在縣級以下單位中,需要設置兩個管理層次的時候,才在科員和科級之間設立一個股級。
在華夏國,只有進入副科級,才算是正經(jīng)八百的干部,股級只在本人所在的縣級以下單位里承認,出了這個門,可就沒人認可了。
如果要調(diào)動工作的話,副科以上級別的干部不管調(diào)到哪兒,相應的級別不變;如果是股級干部的話,調(diào)進新單位以后,十有八九會成為普通科員。
如此看來,股級和副科之間雖只相差了半級,但卻如一道坎一般,將許多人卡在正式干部之外,有人窮其一生,也越不過這道坎。
就拿張家林和辛武能來說,兩人都在為此事做著努力,但效果都不甚理想。現(xiàn)在在辛武能的面前猛地出現(xiàn)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年青人,竟自稱是鄉(xiāng)黨委副書記的,這是他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的事情。
辛武能將肖致遠的任命書拿在手上,一眼便看到了沂水鄉(xiāng)黨委副書記這幾個字,心里便是咯噔一下,當看見括號里的正科級以后,他有種這石化了的感覺。
辛武能下意識地懷疑這張任命書的真實性,但這個念頭只是在其腦海里一閃而過,便被其否決掉了。這沂水鄉(xiāng)這一畝三分地上,誰會傻逼到拿個假東西來忽悠他這個派出所長,那不是等于找死嗎?
二十五、六歲的鄉(xiāng)黨委副書記,還是正科級,尼瑪,這還讓不讓人活了,這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呀!辛武能心里暗暗咒罵道。
盡管心里郁悶到了極點,但辛武能卻絲毫也沒有表露出來,他能坐穩(wěn)派出所長這個位置,除了有一個漂亮的老婆以外,還是有點能力的,尤其是臉皮很厚實,否則,也不會頂著那綠油油的大帽子橫行鄉(xiāng)里了!
辛武能把任命書對折起來,然后用兩只手遞給肖致遠,一臉恭敬地說道:“肖書記,對不起,剛才不知道是您,多有得罪,還請您見諒!前兩天就聽馮書記說您要過來,但縣局抽調(diào)我過去參加一個專案組,上午剛回到所里,冒犯之處,還請您能夠海涵。”
辛武能不愧是個官場老手,別小看這簡單的一、兩句,里面的信息可是相當豐富。辛武能不光表明了與一把手馮寶山的關系,而且還透露出他的工作能力很受縣局領導的重視,否則也不會抽調(diào)他去參加專案組。
只是辛武能如果知道此刻鄉(xiāng)黨委書記馮寶山正醉臥在床,而始作俑者就是眼前這個不動聲色的年青人時,不知他會作何感想。
“好說,辛所長工作繁忙,不知者無罪嘛!”肖致遠裝作很是大度地說道。
看到肖致遠的表現(xiàn)以后,辛武能的心里很是松了一口氣。
由于剛才太過裝逼,他還真有點擔心肖致遠抓住之前的事情不放,他雖然不見得就怕了對方,但黨委副書記畢竟是鄉(xiāng)里的主要領導,他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派出所長,與其硬頂?shù)脑?,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選擇。現(xiàn)在見肖致遠并沒有追究的意思,辛武能的心總算放回到了肚子里。
辛武能雖然放心了,但熊老三的心里卻有點沒底了,他剛才的做法有點過了,而眼前的這個年青人竟然又是新晉的鄉(xiāng)黨委副書記,他不得不多留一個心眼。
想到這以后,熊老三悄悄地走到一邊撥了一個電話出去,掛斷電話以后,他心里有底了,臉上慌亂的神色一掃而空。
肖致遠把熊老三的動作看在眼里,并沒有阻攔,他只不過是跑腿的,要想在這事上做文章,必須讓躲在幕后的人出來,熊老三的這個電話正合肖致遠的心意。
就在辛武能以為這事就此了結之后,肖致遠突然開口說道:“辛所長,剛才我們倆打的那個賭,你不會不認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