蹬得飛快。
什么老色狼。
公然在學(xué)校撩妹。
幸好,沒撩化妝的、俊俏的,撩上她了,腫得豬頭似的,嚇不死他。
程禧回寢室,寫下車牌號,貼在宿舍大樓門口,告訴同學(xué)們遇到這輛車,找保安。
葉柏南在公司連軸加班,秘書代他去學(xué)校和校長推辭了校慶的邀請,返回公司,一度欲又止。
“怎么了?!彼炍募?。
秘書掏出告示,擱在桌上。
他余光一掃,停下筆。
——車主,四十歲左右,偽富豪,跟蹤女生撿小物品,趁機(jī)肢體騷擾,敬告廣大女老師、女同學(xué)、員工阿姨,如遇此人,及時上報,保護(hù)女性,人人有責(zé)。
葉柏南眉頭越蹙越緊,“我的車牌號?”
“是?!?
“貼哪了?!?
“女生宿舍。”秘書窺伺他,“您上次去...是不是騷擾女學(xué)生了?!?
他垮下臉,“放肆!”
秘書不敢吭聲了。
葉總工不是那種人,可學(xué)校不至于平白無故冤枉良民吧。
車來車往的,偏偏逮他了。
葉柏南撕了告示,“退下。”
秘書關(guān)門。
他起身,去衛(wèi)生間照鏡子。
四十歲左右...
那名指路校醫(yī)室的女同學(xué),覺得他外形這么滄桑嗎。
......
那半個月,周京臣沒去外省,一直在郊外的工廠。大部分住市區(qū),偶爾回老宅,程禧躲著。
周日,齊太太在‘烘培體驗(yàn)班’組了個局,周夫人和她不熟,孫太太和齊太太是密友,從中牽線,所以周夫人帶著程禧赴約了。
周淮康有糖尿病,又愛吃糕點(diǎn),周夫人去年報了不少烘培課,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如今烤蛋糕的手藝是一絕。
“我女兒嫁了檢察官,對方二婚,沒生育?!饼R太太喜滋滋,“婚史沒關(guān)系呀,有前途啊,我女兒清醒的!女人圖財,圖勢,日子紅紅火火,圖感情,日子一塌糊涂。有本事的男人忙,沒工夫風(fēng)花雪月,軟飯男有工夫?!?
她們哈哈大笑。
周夫人問,“禧兒,你喜歡法院的還是檢察院的?”
程禧一邊倒牛奶,一邊搖頭。
“喲,一心嫁警察唄?!饼R太太知道周家在考察葉柏文,耐人尋味瞟她,“禧兒小姐有意中人了吧?!?
周夫人警惕了。
“沒有!”她否認(rèn),“我喜歡...警察。”
“嫁個民警、刑警,特警、緝毒的家屬是光榮,太危險了,丈夫執(zhí)行任務(wù),妻子提心吊膽?!睂O太太插話,“我娘家外甥是特警,媳婦兒生產(chǎn),他在一線防爆。顧大家,顧不了小家?!?
“刑警也危險啊,葉二公子西郊救人質(zhì),挨了綁匪兩刀!”齊太太將一屜蛋糕塞入烤爐,“文旅部門的安全,等禧兒小姐畢業(yè)了,當(dāng)個局長夫人?!?
“局長夫人也好,普通太太也罷,并非想當(dāng)就當(dāng)?shù)摹!敝芫┏简嚨亻_口,替程禧解圍,“需要緣分,情意。而不是一群人吆喝催促,隨機(jī)交配?!?
“你今天不工作?”周夫人打量他,奇怪,“女人們的聚會,你一貫嫌鬧的?!?
“陪您。”他認(rèn)真,“盡一盡孝道。”
周夫人看他,高興;看程禧,又嚴(yán)肅,“禧兒,你姻緣周家自有安排,不允許擅自戀愛?!?
程禧悄悄望向周京臣,他漫不經(jīng)心攪拌碗內(nèi)的蛋液,察覺她目光,含著一點(diǎn)無助、一點(diǎn)迷茫,不知如何答復(fù)周夫人,終是再度開口,“她才十九歲,您急什么?!?
“是不急,先立規(guī)矩。”周夫人固執(zhí),“我不愿意棒打鴛鴦,我愿意省心,省事。無論是你,是禧兒,外面有分寸,少添麻煩。”
程禧一不發(fā)。
孫太太這時接了一通電話,似乎有求于周夫人,不方便講,周夫人打發(fā)程禧下樓買果盤。
周京臣也離開包廂,站在樓梯抽煙。
沒多久,她回來。
“躲我?”男人面容陰鷙,“你偷親,還耍脾氣?”
“我沒偷?!背天ゎ^跑。
周京臣跨了一大步,截住她,“既然光明正大親,你跑什么?!?
“我是幫你清理糕點(diǎn)渣子——”
“你在周家七年,我吃飯,嘴角粘過臟東西嗎。”他打斷,盯著她,仿佛洞悉了一切的眼神。
程禧一怔。
“那么巧,我粘了糕點(diǎn)屑,被你發(fā)現(xiàn)?”周京臣的影子覆蓋她影子,寬闊的吞噬了細(xì)窄的,“你靠近,我睡得那么沉,你偷親完,我醒了,巧合嗎?”
她轟隆。
如遭雷擊。
原來...
周京臣故意設(shè)局,誘導(dǎo)她,戳穿她。
給她難堪。
狠狠潑了一盆冷水,讓她認(rèn)清現(xiàn)實(shí):他以后的妻子,是名門小姐,她以后的丈夫,是周淮康夫婦挑選的女婿,她不能、也沒資格惦念他。
程禧眼眶一紅,死死地握拳。
“想明白了嗎?”
她哽咽,“明白了?!闭f完,繞過他,“橋歸橋,路歸路?!?
周京臣擰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