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千米的天威血浪,在無數(shù)血劍的推動下,宛若天傾般,橫推天路。
一柄柄數(shù)十米長的血劍,更是如同山岳橫移,裹挾著惶惶天威,滅絕一切。
而在無盡血色中,姜麒麟撐開的數(shù)千米金光汪洋,卻始終堅如磐石。
一柄柄血劍,宛若泰山壓頂般斬?fù)粼诮鸸馔粞笊希菚r滌蕩起層層漣漪,以蠻橫的姿態(tài)將金光汪洋壓縮一截,但也僅僅如此罷了。
血劍潰散后,姜麒麟燃燒的麒麟血便會再度以迅雷之勢,重新?lián)伍_被壓縮的部分。但,越是這樣頑固的抵抗,越是被天威重點照顧。
幾乎一瞬,便會有上百柄血劍橫壓斬?fù)粼谇捉鸸馔粞笊稀?
這樣的強度,不可謂不恐怖了!
即使如此,隨著時間推移,傾軋在金光汪洋上的血劍,卻還在增加!
陳東置身在“無天境地”中,天路上的一切都被摒絕,天威傾軋的劍潮,對他而,如同虛設(shè)。
可哪怕察覺不到,不用抵抗,他身處“無天境地”中,單單是用看的,也能管中窺豹了。
那一個個隱世人,可是實實在在的放棄抵抗,坦然的攤開雙手,迎接天威血劍的毀滅。
人只有到了徹底絕望的時候,才會做出這般束手就擒的姿態(tài),是徹徹底底的放棄了戰(zhàn)斗抵抗意識了。
單單這樣的表現(xiàn),就足以印證天威劍潮的恐怖。
更遑論,這些坦然受死的還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個個歷經(jīng)磨難,說是從死人堆里走出了一條血路,才走到今天都不為過的隱世人!
“天威劍潮,逼得這些隱世人中的佼佼者甚至都放棄了抵抗,一柄血劍滅殺一個隱世人,可姜麒麟現(xiàn)在卻是在無時無刻承受著上百柄血劍的傾軋,他到底承受了多少?”
陳東目光深邃的盯著前方的姜麒麟,內(nèi)疚如潮。
視線中。
那道身影始終挺直著腰背,不曾佝僂半分,甚至就連一絲顫抖都沒有,就好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劍,劍指蒼穹鋒芒畢露,也和曾經(jīng)的姜麒麟那樣,睥睨霸道。
這一切,原本陳東也是需要承受的。
可姜麒麟?yún)s以一己之力,將他徹底置身事外。
他的心境蛻變到了天地唯心不假,可心境蛻變不代表是變得冷漠堅如磐石,而是能更加“客觀”的看待每一件人事。
不論是曾經(jīng)姜麒麟舍棄一滴麒麟血幫顧清影生產(chǎn)佑恩,葬送踏天機緣,還是現(xiàn)在姜麒麟孤身撼天,徹底淪為墊腳石,都如同一記巨石,在陳東心里砸起了波瀾漣漪。
他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從姜麒麟身上挪移開,掃掠向遼闊的天路。
之前還是人影綽綽的天路,哪怕是在天威劍潮降臨之前,隱世人也不能稱之為少。
可天威劍潮傾軋到天路上后,此刻的天路已經(jīng)是空空蕩蕩。
古蒼月和黑袍天狼最先印入陳東的眼簾。
他眉頭微微一皺,便繼續(xù)掃掠,搜索其他隱世人。
一位是耄耋老者,白發(fā)蒼蒼,身形佝僂,可面對天威劍潮的傾軋,卻是周身宣泄出了濃密繁雜的符文,縱橫交織成了一個古銅鐘的大小環(huán)繞周身,死死地抵擋著天威血劍。
一位是個頭戴道冠,身著道袍,手持一柄拂塵,周身環(huán)繞四柄古劍的中年人,肆意激蕩的劍氣卻是蠻橫霸道的與每一柄天威血劍對砍,且砍得一柄柄血劍崩潰。
一位卻是個文弱書生,白臉俊朗,一手執(zhí)筆,一手捧書,奮筆疾書,口中念念有詞,卻是屢屢在天威血劍傾軋斬落下來的瞬間,升騰起一卷金光書卷,強行抗住了一柄柄血劍的殺身之災(zāi)。
除此三人,再無其他。
陳東窮盡目力,也再找不到其他隱世人的存在。
這三位盡皆是之前天路上并不出眾的存在,可現(xiàn)在卻硬抗天威劍潮而不落下風(fēng),反倒是之前天路上威風(fēng)凜凜,甚至陳東有過交手的隱世人,葬身在了天威劍潮中。
而他們,也是這輪天威劍潮中,最后的七人!
也是這一次踏天路中,最后的七人!
而這結(jié)果,卻讓陳東毛骨悚然,頭皮發(fā)麻。
他下意識的甄別了一下天路踏過的進(jìn)程,如今他們這七人所處的位置,卻是堪堪過半,隱隱有多的位置,踏過天路的距離于整條天路連三分之二都不到!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