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nèi)。
匈奴王面色陰沉,靜坐在篝火旁。
跳動的火光,印照在他被火烤得有些通紅的面龐上。
這是他這段時間以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放空休息。
之前,哪怕是睡眠,也是輾轉(zhuǎn)反側(cè),憂心忡忡。
燃燒生命,扶大廈之將傾,真的不僅僅是說說而已。
隨著陳家商隊的到來,也讓他有了一口喘息的機會。
之所以坐在篝火旁,也是因為剛才的匯報。
咚咚咚……
“父親,惜星求見?!?
匈奴王空洞的虎目恢復(fù)焦距,咳嗽了兩聲道:“進來吧?!?
聲音低迷,有氣無力。
吱呀……
房門推開,風(fēng)雪席卷進來。
明明距離尚有一段距離,并沒有受到波及。
但匈奴王依舊覺得寒冷刺骨入髓,裹緊了袍子。
這一幕,看得惜星心中無比擔(dān)憂,黛眉緊皺。
關(guān)上房門后。
惜星也不上前,直接跪在了地上:“還請父王恕罪?!?
“妖娘大了,父親還恕罪妖娘什么啊?”
匈奴王凄然一笑,眼神落寞。
惜星急忙雙手伏地,磕頭解釋道:“父王,妖娘這么做也是為了以絕后患,阿蠻是他的唯一牽掛,如果當我們用阿蠻威脅他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了阿蠻傷痕累累,試問,還有什么威脅的可能性?”
“你說的有道理。”
匈奴王擺擺手,并不打算因為這件事而過多的惱怒:“回去吧,你是大人了,做事自有你的衡量,區(qū)區(qū)一個小孩子而已,是以獸活,還是以人活,都無所謂的,只要她在匈奴即可,父王還得構(gòu)架陳家商隊合作的事情,有陳家商隊的錢財資助,王庭危機也緩和了一些?!?
“父王……”
惜星抬眼看向匈奴王,匈奴王已經(jīng)轉(zhuǎn)過頭去,面對著篝火,側(cè)身靜默的身影,孤零零的,讓人心疼。
匈奴王卻是扯了扯嘴角:“回去吧?!?
惜星無奈,只得起身離開。
從頭到尾,匈奴王始終都盯著篝火,一動不動。
當房門關(guān)上后,又等了幾秒。
匈奴王忽然又轉(zhuǎn)頭看向房門,微微一笑:“妖娘啊,還望老祖宗保佑,能讓父親在老朽之前,為你鋪一條王路出來,咱不南下了,咱也不奢求什么恢復(fù)昔日王庭的萬丈榮光了,咱就老老實實的守著老祖宗留下的基業(yè)罷了,父王就奢求著能保住王庭,送你上王座,讓你成為匈奴數(shù)千年來唯一的千古女王!”
……
匈奴王城,一方宅院中。
占地寬廣的宅院,亭臺樓閣,燈火通明。
諾大的宅院中,在這極夜寒天中,甚至還有流水潺潺聲。
以其靠近王宮的地理位置,更是讓這處宅院,寸土寸金。
周亥劍在仆人帶領(lǐng)下,走進了宅院,哪怕見多識廣,也被裝修奢華的宅院震驚了一把。
路過潺潺流水的池塘和噴泉時,周亥劍嘖嘖稱奇:“這極夜寒天,竟是還有一汪活水尚且沒有凝結(jié)成冰,造價怕是不菲了吧。”
“周大人說笑了,這不過是有加熱器,將所有水加熱而已,不值錢的?!?
仆人輕輕一笑,神態(tài)卻難掩自傲得意。
“魁罡哥不愧是匈奴第一勇士,這處豪宅,恢弘大氣,也只有魁罡哥這等英雄才有資格居住?!?
周亥劍再次恭維了一句。
帶路的仆人不自覺的挺了挺腰背,哪怕為人奴仆,但聽到有人夸贊主人,也與有榮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