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潮涌而來(lá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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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shuō)之前陳東每承受一次巨痛,恢復(fù)的丁點(diǎn)記憶,是涓涓小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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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一次,記憶好似海嘯汪洋,傾覆而來(lá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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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這一次與之前的每一次,都迥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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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傾覆歸來(lái),不僅沒(méi)有暴漲巨痛,反而隨著記憶傾覆,陳東承受的痛苦正在飛速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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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guò)此時(shí)的陳東完全沉浸在潮涌而來(lái)的記憶中,根本沒(méi)察覺(jué)到減弱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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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白起此刻又在霍震霄的住處,周遭百米,無(wú)一人存在,根本就沒(méi)人發(fā)現(xiàn)此時(shí)陳東的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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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gè)個(gè)熟悉的名字,不斷從陳東的口中呢喃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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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呢喃一個(gè)名字,陳東腦海中就同時(shí)浮現(xiàn)出音容相貌,還有過(guò)往種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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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幕,很玄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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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記憶大江大海般重現(xiàn)腦海,陳東臉上痛苦也在飛速減弱。m.b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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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部、脖頸上的青筋正在收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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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的痛苦堅(jiān)韌,也在衰減,變得深邃,好似黑洞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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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獨(dú)唇齒,依舊在不斷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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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一切,都不過(guò)發(fā)生在幾秒之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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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的恢復(fù),大有一秒即萬(wàn)年的感覺(ju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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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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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東猛然坐起,眼中精芒炸射,神情徹底舒展開(kāi),酣暢淋漓的出聲道:“我……叫陳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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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若驚雷,回蕩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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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聲音出口的時(shí)候,僅存的痛苦,也消失不見(j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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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東眼中精光熠熠,整個(gè)人的氣質(zhì)都豁然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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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失憶的時(shí)候,他始終帶著一絲懵懂茫然,這是失憶,對(duì)自己認(rèn)知不清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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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shí),陳東整個(gè)人好似脫胎換骨,變得輕松灑脫,淡然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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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他失憶之前的氣質(zh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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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全都想起來(lái)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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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東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臉上忽然露出了溫柔到極致的笑容:“小傻子,差點(diǎn)就把你忘了……還好早就把你刻在了心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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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封禁,最初的豁口,正是腦海中那一道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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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顧清影的倩影,陳東或許就不會(huì)陷入自疑之中,然后,始終想著去探究著過(gu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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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徹底恢復(fù)后,陳東回想起之前匈奴的經(jīng)歷,不禁后背就有些發(fā)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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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心中顧清影,為他打開(kāi)了一道豁口,或許他在匈奴的經(jīng)歷,將會(huì)信馬由韁,隨波逐流了,畢竟,當(dāng)時(shí)的惜星,是已經(jīng)在為他編造失憶前的虛假記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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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已經(jīng)功冠匈奴史上最高榮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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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已經(jīng)成為匈奴駙馬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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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下,或許便是即將發(fā)生的,以匈奴征南大將軍身份,揮兵百族南下,與霍震霄直面戰(zhàn)場(chǎng)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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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到了那時(shí)候,他就算記憶恢復(fù),也已經(jīng)是覆水難收,乾坤難轉(zhuǎ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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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一切,都來(lái)得那么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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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此刻的陳東,有些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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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短暫的休息后,陳東的眉眼低垂,滿(mǎn)臉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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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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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全部恢復(fù),流落雪原所遭遇的一切,依舊清晰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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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蠻……依舊是他的執(zhí)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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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guò)此刻的陳東,卻因?yàn)橛洃浫炕謴?fù),考慮的更多,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沖動(dò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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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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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東抬眼看了一眼周遭的一切,隨即,起身下床,走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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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火闌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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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眼之處,盡是軍隊(duì)戎伍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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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望向夜空,繁星密布,皓月當(dāng)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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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東神情落寞,凄然一笑:“阿蠻……這才是屬于叔叔的星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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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低迷,滿(mǎn)是愁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