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力直接給到了他們這邊。
要么維持住天路,要么放棄這場踏天。
“媽的,繼續(xù)殺!維持住天路!”
姜大爺咬牙切齒的當機立斷。
可姜二爺?shù)穆曇簦o跟著傳來:“大哥,信仰圖騰已經(jīng)全軍覆沒了。”
什么?!
姜大爺悚然一驚,這才發(fā)現(xiàn),尸山煉獄的戰(zhàn)場上,早已經(jīng)沒了信仰圖騰的蹤影。
剛才盛怒之下,他也是昏了頭。
此時目之所及之處,盡皆是一個個黑獄軍,仿佛是失去了目標的無頭蒼蠅,佇立在原地,涌動著氣勁手足無措。
這一幕,讓姜大爺眼前驟然昏暗了一下。
失去了魂血基石,天路無以為繼,那還怎么進行下去?
頹喪,落寞,不甘的情緒,如同驚濤駭浪般席卷了整個北域戰(zhàn)場。
擺在眾人面前的,已經(jīng)不再是陳東怎么做了,而是天路該怎么維持下去?
一個個早已經(jīng)浴血滿身的黑獄軍,此時都佇立在原地,茫然四顧。
唯獨在一處,卻聳立著三道人影。
三道人影呈三角形,面對面站立。
與其他黑獄軍相比,他們更加從容,也更加鎮(zhèn)定,甚至染血疲憊的面龐上還帶著笑容。
“他們都沒辦法了!”
林嶺東推了推早已經(jīng)爛掉的金絲眼鏡,戲謔一笑:“這些天下大佬都已經(jīng)頭炸了?!?
“可東哥還需要支撐下去?!?
孤狼聳了聳肩,關(guān)節(jié)處發(fā)出“咔咔”聲響:“咱們是兄弟,得撐他!”
嗤啦!
昆侖將手中戰(zhàn)刀從手腕處拉過,發(fā)出刺耳刀鳴的同時,也擦拭干凈了刀上的泥濘污垢:“老大擺爛了,大佬們束手無策了,該咱們……這群小弟上了!”
啪!
林嶺東握拳伸手到空中,笑著說:“我以前做大哥的江湖規(guī)矩,猜拳決定誰先走。、”
孤狼愣了愣,同樣伸拳貼在林嶺東的拳頭上,玩味一笑:“你特娘做大哥那都是啥時候的事了?現(xiàn)在你是東哥的小弟,不過你戴眼鏡,說的有道理,這把聽你的?!?
林嶺東咧嘴一笑。
明明是束手無策,頹喪全場的氣氛。
兩人之間的談,卻仿佛是平日里的打趣調(diào)笑,與整個戰(zhàn)場氣氛格格不入。
啪!
一只大手,直接包住了兩人的拳頭,讓兩人的笑容同時一僵。
昆侖握著兩人的拳頭,冷峻的說:“我最早跟東哥,我的規(guī)矩才是規(guī)矩?!?
“你個大塊頭放什么屁?”
“昆侖哥,雖然我打不過你,但死,你可攔不住我!”
林嶺東和孤狼同時罵道。
轟!
昆侖周身地面一震,恐怖氣勁化作龍卷風沖霄而起,惶惶威勢更是瞬間壓得面前兩人神色一窒。
而這一幕,也瞬間成了全場焦點,萬眾矚目。
即使是陳道君和姜家諸位,也紛紛矚目而來。
“林嶺東,其實認識你這么長時間,我一直很想對你說,你戴眼鏡的樣子真的很像一個斯文敗類?!?
“還有孤狼你,一個打黑拳的黑戶,要不是東哥,你連光都見不得,你拿什么和我比?”
昆侖的語中,盡是譏諷和不屑。
但林嶺東和孤狼,卻并不惱怒,反倒是看昆侖的目光漸漸地暈紅,泛起了漣漪。
林嶺東笑著摘下了爛掉的金絲眼鏡,柔和的囑托道:“走慢點,路上等等我,另外……我是敗類中的敗類!”
孤狼嘴唇囁喏:“昆侖哥,你說的對,我怕黑,路上你得帶帶我。”
“放心,我先給你們開路,這一次……我走先!”
昆侖的大手松開了林嶺東和孤狼的拳頭。
氣勁籠罩下。
昆侖緩緩轉(zhuǎn)身。
這個鐵塔般巍峨的漢子,早已經(jīng)滿身污垢,可經(jīng)歷了這么長時間的鏖戰(zhàn),哪怕手中戰(zhàn)刀早已經(jīng)破爛卷刃,他的身軀依舊不曾有半點佝僂。
他挺直著腰背,決絕又堅定,氣勁籠罩下,右手緊緊地握著戰(zhàn)刀。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
昆侖仰頭,目視著天路上盤坐在大鼎之下的陳東,吐氣開聲。
“少爺!”
雷聲炸喝。
這一聲,卻好似瞬間將兩人拉扯回到了最初相遇的時刻。
天路上,大鼎之下。
陳東緩緩睜開眼睛,俯瞰向下方的昆侖。
他的眸光顫動了一下,一瞬間好似觸電了一般,身軀一震,本該古井無波的天地唯心的心境也瞬時掀起了波瀾。
他腦海中浮現(xiàn)出了一個念頭。
可他俯瞰著昆侖,嘴唇囁喏了無數(shù)次,卻并未出聲。
狂風呼嚎。
業(yè)火卷攜的寒意,席卷天下。
昆侖氣勁爆發(fā)到了極點,化作了無數(shù)罡風戰(zhàn)刀,橫掃八方,撕風裂穴。
“少爺!請為人道興,別忘了佑恩!”
鏘!
刀鳴驟起,寒光凜冽,氣勁縱橫……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