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老沉吟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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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地豎起第二根手指:“那姜家人,是被逐出姜家族譜之人,換而之,已經(jīng)不是姜家人了,這樣的一條人命,不論是陳家亦或者姜家眼中,都不值一提,如同螻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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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東點點頭,目光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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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不是姜家族譜內(nèi)的姜家人,根本無足輕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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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神秘人真是兇手,用這樣一個僅僅是姓姜的人,企圖來禍水東引,栽贓嫁禍,這又是一樁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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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當時的境地,繞這么一大圈,意圖讓姜家殺陳東,倒不如在山林中,神秘人直接一石子了結(jié)了陳東,更劃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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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神秘人不是幕后主使呢?他萬一是真的幫我呢?”陳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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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老緩緩豎起第三根手指:“第三就是,偏偏神秘人現(xiàn)在的嫌疑最大,而且……還有他留給少爺那張字條佐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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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東苦惱的撓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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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老所說,正是他一直困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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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林嶺東被刺殺,到姜家人的出現(xiàn),再往后,直到現(xiàn)在,所有的事情都能交織在一起,形成一條完整的脈絡(luò)。m.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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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論他怎么思索,這條完整的脈絡(luò)中,總有瑕疵和突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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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仿佛是一潭清水中,總存在著那么幾團莫名其妙暈散不開的污水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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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了口氣,陳東壓下雜亂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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聳了聳肩:“暫時想不明白,或許放一段時間,就能水落石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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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老點點頭,將瓶中酒一飲而盡,又拿起陳東帶上來的酒,開了兩瓶,遞給陳東一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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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只能讓子彈再多飛一會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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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東喝了一口啤酒,秋季再飲啤酒,多了幾絲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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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咧了咧嘴,壓下口中涼意,問道:“我沒死的事,在陳家應(yīng)該引起了不小的動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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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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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老忽然忍不住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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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忍著笑意,緩緩地說:“老奴和少爺離開當晚,陳老太太直接氣的吐血暈了過去,陳天生弄了一口鍍金棺槨抬進了老太太的院子,結(jié)果綁鍍金棺槨的龍繩斷了,當場震得抬棺的家奴們?nèi)巳藥?,哀嚎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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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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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東挑眉笑了起來,無比暢快,仰頭將一瓶酒喝下,笑道:“人人皆以為我陳東必死,卻不知道,我能活著走出會客廳,陳老太太要是當場吐血氣死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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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老繼續(xù)說道:“陳道親以為少爺死了,一馬當先的跑去給老爺奔喪,結(jié)果被老爺呵斥得直接從會客廳里滾了出來,狼狽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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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犬廢物,陳道親真的是智障?!标悥|目光森森,對這位近親血脈的叔叔,直不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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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老伸了個懶腰,輕輕地晃動著秋千椅:“那一夜,陳家表面平靜,其實早已經(jīng)是人人震驚,若不是老爺橫壓府邸,怕是早已經(jīng)罵聲沖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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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似是感慨,又有些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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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東看向龍老,無奈地笑了笑:“泱泱陳家,我們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只能依托父親庇護,至于他麾下那一脈,真的無足輕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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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并不是陳東瞎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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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次到陳家,他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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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決定陳家重大事宜的,盡皆是能入議事殿的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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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以陳老太太一脈鋒芒最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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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父親庇佑,別說他麾下那一派的成員會不會幫陳東,就算是幫,也無法起到?jīng)Q定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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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大局的,永遠只是最上層的幾個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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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局博弈,也僅僅是那幾個人的博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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麾下派別,盡皆馬前卒,揮手驅(qū)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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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現(xiàn)在父親在陳家的處境也極為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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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連陳道親這位“兄弟”可都是腦殘智障得胳膊肘往外拐,一個勁給陳老太太一派助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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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東尚且看得清楚局勢,更遑論龍老一直貼身跟隨在陳道臨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