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王座下，哪怕是走向王座的路上，也是遍地尸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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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侖神情古怪地笑了笑：“雖然這樣說，有些對(duì)老爺不敬，但少爺以為老爺當(dāng)年坐上陳家家主之位，就輕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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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說？”陳東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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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侖揉了揉鼻子：“老爺?shù)默F(xiàn)在，和當(dāng)年，截然不同的，哪怕與當(dāng)初救我的時(shí)候，也截然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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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昆侖意味深長(zhǎng)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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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只知道我當(dāng)年被押上刑場(chǎng)的時(shí)候，是老爺孤身一人深入萬(wàn)里荒漠，單槍匹馬的救下了我，卻不知道老爺當(dāng)年哪怕單槍匹馬來(lái)救我的時(shí)候，車后也是滾滾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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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東肅然起來(lá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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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侖的話，顯然是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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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跟著，昆侖說：“我雖然沒有參與當(dāng)年老爺奪位之爭(zhēng)，但也在老爺和龍老身邊耳濡目染了一些當(dāng)年之事，若老爺是善茬，又豈能讓以殺神聞名的陳道君甘愿入黑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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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說我父親是善茬，否則他也不可能一人之力橫壓陳家，逼得陳老太太不敢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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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東聳了聳肩，于心不忍：“我是覺得，這些人……都是無(wú)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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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無(wú)辜與不無(wú)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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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侖神色一正：“一將功成萬(wàn)骨枯，這是現(xiàn)實(shí)，少爺想完成夫人的遺愿，想將光芒環(huán)繞少夫人周身，那就得接受現(xiàn)實(shí)，并且明白什么叫一將功成萬(wàn)骨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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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東默然不語(yǔ)，目光深邃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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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龍老出現(xiàn)以來(lái)，他的性格和處事風(fēng)格一直在蛻變，經(jīng)歷了一些事，失去了一些東西后，都會(huì)相應(yīng)的進(jìn)行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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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唯獨(dú)眼前和昆侖討論的這個(gè)話題，他一直都有些蛻變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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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事情，不是沒發(fā)生過，當(dāng)初的龍老也跟他說過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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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別無(wú)非是當(dāng)時(shí)的龍老說的隱晦，類似提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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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昆侖現(xiàn)在則說的赤裸裸，是在灌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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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將功成……真的要萬(wàn)骨枯嗎？”陳東低著頭，有些無(wú)奈地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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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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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侖目光閃爍了一下，露出了濃烈的苦澀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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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要萬(wàn)骨枯，那少爺?shù)钠迌?，兄弟朋友，亦或者父母至親，將會(huì)為這份仁慈買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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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東抬頭，灑然一笑，眼中卻迸射出凌厲精芒：“如果我全都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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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侖一怔，隨即笑著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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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少爺能做到這種地步，我自然樂意見到，偏偏我從未見過，也不曾聽聞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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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東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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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不再語(y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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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總會(huì)習(xí)慣性的覺得沒人能做到，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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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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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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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剛剛放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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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老便滿臉疲憊地推開了陳東所在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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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波一夜，以龍老的年紀(jì)，對(duì)他而無(wú)疑是巨大的負(fù)擔(d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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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shí)的龍老，已經(jīng)是疲憊不堪，眼睛泛起了紅血絲，還有兩個(gè)濃濃黑眼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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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想到這件事可能出現(xiàn)的后果，龍老根本不敢有絲毫停頓，按他想的，哪怕累得猝死，也要盡快將這件事交接給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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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老，都交給我爸了嗎？”陳東睜開眼，看著龍老疲憊的樣子，有些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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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老點(diǎn)點(diǎn)頭，沉重地說：“已經(jīng)完全交接了，后續(xù)老爺會(huì)做的，少爺無(wú)需擔(dān)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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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wú)需擔(dān)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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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東心中苦澀惆悵，滅頂之災(zāi)就在頭頂，怎么可能不擔(dān)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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