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老和孤狼忙著安排諸位大醫(yī)離開。范璐則照顧著顧清影和崩潰的張雨瀾。唯獨陳東,默默地坐在icu門口。眼眶通紅,淚水始終縈繞在其中。哪怕是強忍,可陳東的嘴角依舊控制不住的顫抖。短短幾天的巨變。讓他有種天地變色的感覺。大雪龍騎軍的十二金衛(wèi)的攔路劫人,將昆侖送進了icu,如今都還沒出來。陳天養(yǎng)的橫插一腳。更是差點害死顧清影,如果不是秦葉舍命搭救,他現(xiàn)在歸來,或許就已經(jīng)是一尸兩命了。哪怕顧清影安好,可秦葉這般境地,也是他不愿意看到的。短短幾天時間,兄弟、老婆。他畢生要守護的東西,卻全都被人動了!老婆安然無恙,可兩個兄弟,卻都進了icu。路過的醫(yī)護人員,紛紛詫異地看著陳東。陳東卻端坐在輪椅上,怔怔失神,毫不理會。顫抖的嘴唇輕輕開啟:“禽獸,要醒來,別讓我……失望!”“會醒的,一定會醒過來的?!倍?,響起一道聲音。陳東回過神,扭頭看向同樣坐在輪椅上的林嶺東?!澳闶裁磿r候來的?”詢問的同時,陳東用力地深呼吸,想要掩飾??赏t的眼睛和淚水,始終無法掩藏。林嶺東看著陳東,這一刻,陳東的神情模樣,仿佛一記重拳,狠狠地轟在他的心臟上。恍惚間。他有些欣慰當初遇到神秘人的提醒,而選擇跟了陳東。身為曾經(jīng)的嶺東地下王,一輩子將江湖道義放在心中,認兄弟,一輩子都是兄弟。可最后,卻遭到最親近的兄弟背叛,反手一刀。沒人知道吳君豪背叛反水的時候,林嶺東心里到底有多痛,到底出現(xiàn)了多少道裂痕傷疤。但現(xiàn)在,望著陳東。林嶺東心里的那些傷痕,仿佛在慢慢的愈合。眼前這個男人,不僅夠義氣,重兄弟。還有一股奇特的魔力。一股奇特到讓林嶺東心甘情愿為其赴死的魔力?!皢柲阍?!”陳東問。林嶺東深吸了口氣,抬頭看向天花板,眼睛紅了,笑道:“剛過來,我知道你難受。”當他再低頭看向陳東的時候,神情已經(jīng)恢復如初。輕笑了一聲:“這種感覺,當初吳君豪反手給我一刀的時候,大概和你現(xiàn)在是相同的吧。”“不一樣。”陳東眉頭皺起,有些慍怒。林嶺東說:“痛,肯定都是一樣的痛!只是你現(xiàn)在的痛,讓我很羨慕,而我當初的那種痛,一輩子都不愿意去回憶?!闭f到最后,林嶺東唏噓不已。搓了把臉,林嶺東沉聲道:“從今往后,嶺東再無地下王,陳東身前有林嶺東。”陳東沒有回應。他知道,林嶺東對當初吳君豪背叛的事,一直耿耿于懷。被最親近的人背叛,反手一刀,那種痛苦無異扒皮抽筋,撕心裂肺。性質(zhì)不同。但正如林嶺東所,痛……真的是一樣的痛!“他一定會醒過來的!”陳東堅定地握起了拳頭,目光在這一刻凌厲到了極點,恍若星辰閃爍?!敖酉聛?,你打算怎么辦?”林嶺東忽然問道?!皻ⅲ 标悥|神情陡然戾氣翻騰。這一刻,他渾身上下,毫無征兆的迸發(fā)出了恐怖磅礴的殺意。殺意充盈,瞬間充斥整個走廊。饒是路過的醫(yī)護人員,也察覺到了異常,不由得神情大變,有種如芒在背的恐懼感。而距離陳東最近的林嶺東,更是渾身毛孔打開,仿佛陳東身上散發(fā)出的磅礴殺意,化作了凌然的寒意,刺入他所有毛孔,席卷全身。“我發(fā)過誓,這輩子要守護父母、妻兒、兄弟、還有腳下的土地。”陳東凄然一笑,看著林嶺東:“可你說搞笑不搞笑?我母親因我而死,昆侖因為救我,重傷進了icu,我老婆和肚子里的寶寶也差點出事,秦葉舍命換了我老婆孩子回來,現(xiàn)在他也進了icu,而且還是靠著當世大醫(yī)云集,才勉強救回了一命?!闭f到最后,陳東自嘲一笑。雖然在笑,可他渾身上下散發(fā)出的殺意和寒意,卻是如同暴風驟雨般瘋長,席卷四方。雖然在笑,可陳東漸漸瞇起的眼睛中,卻散發(fā)出滔天寒芒。此時的他,給人一種無限的大恐怖。猶如……殺神降臨。僅僅是眼神,也讓身邊的林嶺東感覺如刀劍抵臨咽喉。“陳天養(yǎng)動我老婆,害我兄弟,這筆賬,他該血債血償!”陳東咬牙丟下一句話,裹挾著滔天殺意,推著輪椅離開:“陳家……算個屁!”林嶺東望著陳東離去。半晌。他突然身軀萎靡佝僂下來,重重地喘著粗氣。剛才陳東的狀態(tài),讓他如同被無形大手掐住了咽喉,強烈的窒息感襲來。悄無聲息中,他渾身更是被汗水打濕。此時隨著陳東離開,那種心慌的大恐怖,才隨之消失。身為嶺東地下王,見慣生死,早已經(jīng)凝聚出殺意??闪謳X東發(fā)誓,剛才的陳東,他這一輩子都不曾見過如此恐怖殺意的人。比較起來,他身上所能迸發(fā)出的殺意,和陳東簡直無法并論。如米粒之光,與皓月之輝的差距!夜幕漸漸降臨。天門山別墅。顧清影和張雨瀾,因為秦葉的事,毫無食欲,兩人都怔怔失神的坐在沙發(fā)上,淚水也早已經(jīng)干涸。顧清影是內(nèi)疚和心痛。張雨瀾則是心痛到徹底崩潰。范璐在旁邊守護照顧著。而陳東則和龍老到了天臺。“少爺,秦葉的事,老奴斗膽請少爺一定要冷靜。”龍老恭敬地弓著身,近乎哀求。他知道陳東的秉性,白天在醫(yī)院的時候,陳東雖然全程冷漠,可散發(fā)出的那磅礴殺意,龍老感受的一清二楚。饒是他,都心驚肉跳,如臨惡獄!若是不勸阻,龍老甚至可以預見,陳東接下來要干嘛!“呵!”陳東笑了一聲,惆悵落寞的說:“龍老你說搞笑不搞笑,我毒液侵襲血液,屁事沒有,秦葉同樣的毒液侵襲血液,卻要依靠當時大醫(yī)云集,才勉強從鬼門關前拉回來,落個植物人。”龍老一怔,目光疑惑深沉。下一秒。陳東扭頭看著龍老:“我已經(jīng)很冷靜了,否則秦葉結(jié)果出來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去陳家了!”龍老暗松了一口氣。只要陳東冷靜下來,一切都還不是不可挽回。撼動陳家,那是必死之罪!然而。陳東的下一句話,卻讓龍老身軀巨震,渾身發(fā)麻,甚至有種靈魂出竅的恐懼感。陳東揉了揉鼻子,笑著說:“發(fā)一封必殺書去陳家,先禮后兵殺陳天養(yǎng),也別被陳家人說我陳東行事不打招呼,是個無禮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