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東終于聯(lián)系到龍老后。他便立刻返回出事地點(diǎn)。只是,當(dāng)他拖著疲憊劇痛的身軀返回到地方后,眼前的一幕,卻讓他心臟狠狠地抽搐了一下。直升機(jī)火海趨近熄滅,濃濃煙氣沖霄,還有星火殘喘。翻滾報廢的汽車依舊躺在沙地中??諝庵?,滿是汽油味和煙火味。而之前他們休息的地方,昆侖正躺在沙地上,昏迷不醒。父親卻……消失不見!出事了!陳東面色沉凝,慌不迭的連滾帶爬撲到了昆侖身邊。叫醒昆侖后,他忙問道:“昆侖,出什么事了?我爸呢?”昆侖揉著脹痛的后脖頸,說:“老爺走了?!薄叭ツ牧耍俊崩鰮u搖頭:“他趁我不注意,打暈了我,然后就走了?!标悥|呆愣的坐在沙地里?;秀笔?,腦海中一片空白。父親到底是在忌憚?wù)l?到底是誰,能將盡掌天下財(cái)?shù)母赣H,逼到這種地步?唯一讓他心安的,或許也只是父親尚且安全,并不是在他離開后,出現(xiàn)了第二輪圍殺?!吧贍?,老爺這一走,或許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聯(lián)系你了。”昆侖虛弱地說,嘴唇囁喏了一下,他又強(qiáng)忍下說出剛才陳道臨吐血的事情。他怕陳東擔(dān)心。目光眺望著茫茫沙海,昆侖暗自擔(dān)憂。老爺拖著那樣的身體,能走出這沙海,躲避那個勢力的追殺嗎?“我懂?!标悥|苦澀一笑。這次因?yàn)樽约旱牡絹?,父親暴露了行蹤,引來了圍殺。為了重新隱藏行蹤,勢必會花費(fèi)更多的時間“消失”。從不與外界聯(lián)系,是最好的隱蔽的辦法。只是縈繞在陳東腦海中的疑惑,卻是更加濃烈了。父親的一番話,明顯是避重就輕。但最后提醒他小心陳老太太和陳家,又是意有所指。難道……是陳老太太和陳家人聯(lián)手在算計(jì)父親?念頭一出現(xiàn),陳東就壓了下去。他一開始就這樣懷疑過,但父親出事后,陳家儼然一副全家炸鍋的反應(yīng),很難將其聯(lián)想到父親這件事上來。更何況,仔細(xì)想想,父親出事,或許會讓陳家有人上位成為新家主。但橫生突變的篡位,和正常的家主繼承,完全是兩個意思。所造成的對陳家的影響,無可估量。陳家人但凡有點(diǎn)腦子,也不可能干出這么愚蠢的事。“爸他究竟要我小心什么?”陳東目光深邃,喃喃自語。等待了將近一個小時。遠(yuǎn)處荒漠中,終于掀起了黃沙。一輛吉普車,疾馳而來。嘎吱!車停下后。龍老和鄭君臨惶恐的跑了下來。一見到陳東和昆侖的樣子和現(xiàn)場情況,兩人登時頭皮發(fā)麻,后背發(fā)涼?!吧贍?,老爺呢?”龍老脫口問道。他知道陳東是來見陳道臨的,因?yàn)楹袜嵕R玩了一晚上,耽擱了時間,所以他沒跟上陳東。但眼前的一切,卻讓龍老感覺到瘆得慌。“別問,救昆侖要緊?!标悥|沉凝地盯了龍老一眼。龍老心領(lǐng)神會,忙叫鄭君臨一起將昆侖抬上車。漫長的等待,昆侖的意識已經(jīng)開始有些模糊,這是失血過多帶來的后果。如果不及時救治,那就回天乏術(shù)了。回城的路上,車內(nèi)一片死靜。龍老是不敢多問。而鄭君臨,卻是被看到的一幕,嚇得噤若寒蟬。他是鄭家大少,雖是紈绔,可也僅僅是紈绔罷了。類似戰(zhàn)爭一樣的場面,對他的沖擊和震撼,不可謂不大。風(fēng)馳電掣的回到城內(nèi),將昆侖送進(jìn)急救室后,陳東懸著的心這才稍微安定了一些。坐在醫(yī)院走廊上。陳東面色沉凝,目光深邃,若有所思。即使身上有傷,可擔(dān)心著的昆侖,他也沒有立刻讓醫(yī)生護(hù)士幫忙處理。龍老也陪護(hù)在旁,看了看左右,想要詢問,卻還是忍住了。鄭君臨跑了過來,說:“東哥,已經(jīng)安排好了,全院所有科室醫(yī)生,全力搶救昆侖哥?!薄爸x了?!标悥|說。鄭君臨擺擺手,猶豫了一下,道:“東哥,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我想我們鄭家應(yīng)該能幫一些忙的。”如果是以前,他還不敢說出這樣的話。因?yàn)樗?,他一個紈绔在鄭家,根本就不受重視。但陳東的出現(xiàn),讓父親改變了心意,欽定他是下任家主,說這話的時候也是底氣十足。“你幫不上忙的?!标悥|灑然一笑,道:“你找些保鏢來守著昆侖就行,過兩天昆侖情況好點(diǎn),我們也就離開了,等我們離開后,你盡量少向外人說我們的事情就是了。”“哈?!”鄭君臨愣住了。陳東神情一肅:“讓你這么做,你做就是了,這也是在保護(hù)你和鄭家?!编嵓揖R集團(tuán),是他的底牌。想要將這張底牌隱藏好,最好的辦法,無疑是讓鄭家人都忽略他的存在。所幸,這次來,和鄭家的接觸并不多。最引人注目的,也就是壽宴上的事情罷了。即使如此,也好在和鄭君臨這場緣分,用鄭君臨掩藏壽宴上的原因,倒并不太難。“知道了東哥,我這就去安排?!编嵕R急匆匆地走了?!吧贍敚ヌ幹脗诎??”龍老見陳東渾身是傷,心疼地說。陳東笑了笑:“昆侖還在里邊生死不明,我這點(diǎn)傷,算什么?”說著,陳東抬眼看向龍老。問道:“龍老,你應(yīng)該侍奉我爸很多年了,我想問問,你對陳家的那些人,知道多少?”“誰?”龍老問?!瓣惱咸?!”陳東說。龍老瞳孔縮了縮,有些錯愕。也沒多問,仔細(xì)思索了一下,便緩緩說了起來?!捌鋵?shí)老太太的身份,在陳家一直都有些隱晦,所有族人都諱莫如深。”諱莫如深?要的就是諱莫如深!陳東挑了挑眉,靜等下文。龍老看了看左右,這才神秘低語道?!捌鋵?shí),嚴(yán)格意義上來說,老太太那一輩尚且都在的時候,他們那一派,并不得意,甚至可以說是陳家的邊緣人?!薄坝腥缃竦牡匚唬鋵?shí)也是陳家尊老的規(guī)矩,老太太硬是熬資歷,熬死了同輩,才有的地位,就因?yàn)檫@件事,所以陳家對此才諱莫如深?!标悥|啞然失笑,這么丟臉的事,陳老太太肯定受不了,自然陳家人不敢提了?!安贿^……”龍老忽然怪笑了起來:“老太太是老爺?shù)娜?,還有一件隱秘,老奴也是從老爺口中得知,想來這件隱秘,陳家其他族人估計(jì)是不知道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