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的嘩然一震,紛紛定睛去看桌上的人,但是未等他們看清,窗外緊接著又飛進來了一個人影,同樣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因為慣性太大,身子一滾,砰的一聲摔到了地上。
老村長等村民慌忙起身躲避,嘩啦一聲齊齊躲到了一旁,這才避免被傷及。
“栓子?!”
老村長俯身一看,認出地上的滾著喊疼的正是栓子后,面色不由一變,萬分驚訝。
他也是憑借著對栓子身形的熟識和栓子身上的衣服才認出來的,因為栓子此時臉上鼻青臉腫,滿是血污,好似被人狠狠的揍了一頓一般。
“那……這是禿子?!”
此時其他鄉(xiāng)親看了眼桌上的同樣滿臉血糊糊,而且臉上還扎著一些玻璃碴子的光頭身影,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是我……”
禿子顫聲回了一句,雙手張著罩在自己血淋淋的臉前,但是卻絲毫不敢碰,疼的渾身打哆嗦,聲淚俱下的祈求道,“叔伯鄉(xiāng)親們,你們可得救救我啊!”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老村長聲音急切的說道,并且?guī)е唤z顫抖,他猜到禿子和栓子似乎是被什么東西從外面給扔進來的,而能把一個大活人給瞞著窗戶扔進來,這個東西的力道一定不小,所以他情不自禁的就往一些怪力亂神的方向上想去,以為軍營里來了什么恐怖的生物,亦或者說是山神!
“誰敢在我軍營里鬧事?!”
田首長也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來,怒氣沖沖的問道,他絕對不相信所謂的鬼啊神的,他知道這一定是人為的,對于身體強壯的特種兵,把人扔進來,倒也不是難事。
“衛(wèi)兵!衛(wèi)兵!”
范延立馬高聲沖外面喊了起來,而他這一喊,才想起來軍營里面人手緊缺,門外唯一的一個衛(wèi)兵,已經(jīng)被田首長派出去跟裴上將派來的人聯(lián)系去了。
他立馬從腰間掏出了手槍,厲聲沖周圍的幾個軍官說道,“保護首長安全!”
“不用叫衛(wèi)兵了,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獸!”
這時一個悠悠的聲音傳來,接著就見報告廳外面緩步走進來一個身形單薄但是氣質(zhì)不凡的身影!
跟在這個身影后面的,還有一個臉上臟兮兮,但是任誰都能看出來這是個大美人的女人,一頭的金發(fā)雖然黯淡了幾分,但是仍舊十分的奪目!
屋內(nèi)的眾人在看到他們兩人的剎那陡然間都愣住了,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驚詫!
“何先生!安妮會長?!”
田首長看到這倆人后也是愣了片刻,張了張嘴,滿眼的不可置信,身子猛地一顫,趕緊從桌子后面跑了出來,一把抓住了林羽的雙肩,欣喜若狂的激動喊道,“我……我不是在做夢吧?何先生,安妮會長,你們真……真的回來了?!”
田首長感覺跟做夢似得,剛才他們還在為林羽和安妮的安危擔驚受怕,而此時林羽和安妮竟然已經(jīng)好端端的站在了他的面前,除了衣服和頭發(fā)有些臟亂外,兩人似乎并沒有什么其他的損傷。
“啊,感謝上帝!”
安妮的助理貝亞特看到安妮之后也立馬尖叫一聲,不顧一切的朝著安妮撲了過來,一把抱住了安妮,喜極而泣道,“安妮會長,感謝上帝能讓您回來,感謝上帝!”
安妮也激動地抱住了貝亞特,眼中淚水橫流,能夠再次見到這些熟悉的面龐,安妮頗有種劫后余生的慶幸!
不過在貝亞特大聲喊著“感謝上帝”的時候,她卻抬頭望了林羽一眼,她知道,把她從水深火熱中救出來的不是上帝,而且眼前這個男人!
歐洲醫(yī)療協(xié)會協(xié)會的人在看到林羽和安妮后臉色一沉,有些失落,畢竟安妮的回歸,意味著他們最大的競爭對手又回來了。
不過除此之外他們倒是也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而坐在他們旁邊的混血男和查德兩人則驚訝的張大了嘴巴,眼中甚至帶著一絲驚恐,手臂都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
“你……你們是怎么回來的?!”
老村長在內(nèi)的村民也是震驚不已,老村長連忙帶著鄉(xiāng)親們迎了上去,滿眼不可置信的打量著林羽,見他身上連點傷口都沒有,宛如見了妖怪一般。
畢竟對他們而,但凡進了那個林子的人,就沒有能活著出來的,而且林羽和安妮竟然在林子里待了這么久,竟然還能活著回來!簡直就是個奇跡!
“就這么一路找回來的啊!”
林羽沖老村長和一眾村民們笑了笑,語氣隨意的說道。
“找回來的?!怎么找回來的?!”
老村長急聲道,“進了林子怎么可能走得出來呢?!”
就是他們這里最富有經(jīng)驗的老獵手,在林子里走深了,都得費半天勁兒才能走出來,而林羽和安妮兩個人初來乍到,對這里的地形地勢一點都不了解,而且進入的還是那片他都沒進去過的深山老林,怎么可能會如此輕易的走出來呢!
“是啊,難道你們在里面沒有遇到什么怪異的東西嗎?!”
“山神你們看到了嗎?!吃人的山神!”
“你們是怎么找對方向的!”
其他村民也立馬跟著七嘴八舌的問道,臉上的神情皆是好奇不已。
“好了,好了,你們先不要問了,讓何先生和安妮小姐坐下喝口水,喘口氣,慢慢說,慢慢說!”
田首長趕緊拽著林羽和安妮會長在椅子上坐下,關(guān)切的詢問道,“何先生,安妮會長,你們餓不餓,我這就派人去給你們做點吃的!”
“好,給我們一人做碗雞蛋面就行!”
林羽倒是也沒有拒絕,他和安妮中午把野豬肉吃完后,到現(xiàn)在一點東西都沒有吃呢。
“好嘞,我這就去!”
一旁的范延沒等田首長吩咐,立馬答應(yīng)一聲,轉(zhuǎn)頭就朝著廚房跑去,因為不放心別人做,所以他準備親自下廚。
跟在田首長后面的一個士官也趕緊跑去飲水機那給林羽和安妮一人接了一杯水。
林羽咕咚喝了一口水,接著突然悠悠道:“禿子,栓子,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他話音一落,周圍的人立馬轉(zhuǎn)頭四下一看,只見禿子和栓子兩人此時正跪在地上,悄摸的朝著會議廳的門口爬去,頓時都狐疑不已。
見眾人朝著這邊看過來,禿子和栓子兩人瞬間僵在了原地,咕咚咽了口唾沫,滿頭冷汗的轉(zhuǎn)頭朝著眾人望了一眼。
隨后禿子二話沒說,猛地竄起,朝著會議室門口就跑,栓子見狀也立馬學著禿子快速爬起來,朝外面沖去。
林羽坐著沒動,但是手里已經(jīng)多了兩根毫針,驟然間一甩手,兩根銀針極速射出,精準的沒入了禿子和栓子的腿彎兒,他們兩人立馬噗通一聲栽到了地上。
碰到那只大猴子的時候他沒有用,知道這細小的銀針扎不透那猴子的皮肉,但是這銀針對付禿子他們,可是綽綽有余!
“你們跑什么?!”
田首長雙目一瞪,指著他倆冷聲道,“給我把他們倆抓回來!”
憑著作為一個師長的嗅覺,田首長似乎已經(jīng)猜出了什么,很有可能林羽和安妮的失蹤,這個禿子和栓子難辭其咎!
否則林羽一回來又為何會對他們倆大打出手呢!
田首長身后的一眾士官聽到命令立馬沖了出去,把禿子和栓子抓了回來。
“何先生,饒命啊,饒命?。 ?
禿子噗通一聲跪到了地上,不停的給林羽作揖,顫聲道,“我剛才已經(jīng)跟您解釋過了,我們真不是故意丟下你們的,我和栓子去解手的時候提前跟您和安妮會長說了,不讓你們走遠的,可是后來我們回來后就找不到你們了!這真的不怪我們啊!”
“你胡說!”
沒等林羽說話,坐在椅子上的安妮率先忍不住了,噌的站起來,指著禿子怒聲道,“我們兩個人根本就沒走遠,我們回去找你們的時候,發(fā)現(xiàn)你們早就已經(jīng)走了!而且我們順著被你們踩亂的雜草去找過你們,也沒有發(fā)現(xiàn)你們,前后不過才幾十分鐘的時間,所以你們兩個一進了草叢就丟下我們走了!”
她說話的時候雙眼近乎都要噴出火來,聳翹的胸脯劇烈的起伏著,顯得蔚為壯觀。
眾人聞面色瞬間一變,齊齊望向了禿子和栓子。
倘若真如安妮所說,那禿子和栓子是故意丟下林羽和安妮的,那這就是在殺人??!
“媽的,安妮會長說的是真的嗎?!老子現(xiàn)在就斃了你!”
田首長聽到這話陡然間面色大變,啪的一拍桌子,掏出手槍就對準了禿子。
“哎呦,冤枉啊,首長,我冤枉啊,您先聽我說,聽我說!”
禿子再渾,看到田首長手里黑洞洞的槍口后還是被嚇破了膽,跪在地上,身子顫抖不已的沖老村長說道,“老村長,您是知道的,那林子里很多地方看起來都十分的相似,哪怕走出個三四百米,再往回走,都容易倒迷!我懷疑,何先生和安妮會長一定往回走的時候找錯了方向啊!”
“嗯……”
老村長點點頭,沉吟道,“禿子這話說的倒是不假,我們的村民在林子里都容易迷路,更不用說何先生和安妮小姐第一次去了,而且那片林子又格外玄乎,走錯了方向,倒是也有可能!”
“可是我們分明看過那些雜草有人踩過的痕跡!”
安妮氣勢洶洶的怒聲問道,“而且,我們路上可是做了記號的,幾百米的距離,我們不可能記錯!”
“安妮小姐,萬事不要那么絕對!”
老村長擺擺手道,“對于你們外地人而,幾百米的距離,已經(jīng)足夠讓你們迷路了!”
“是啊,安妮小姐,我對天發(fā)誓,我們絕對沒有故意丟下您和何先生!”
栓子此時也舉起手對著天發(fā)誓道,“再說,我們丟下您和何先生,能有什么好處啊,你手里那鐲子還沒跟我們呢!”
方才林羽和安妮雖然撞見了他們查銀行卡余額的事情,但是似乎并不知道他們被人買通的事情,也不知道他們手里那張卡就是混血男給他們的!
要不然林羽剛才在外面打他們的時候,絕對不會對這件事一字不問,所以他推測,他們查銀行卡余額的時候,林羽和安妮也不過是剛到!
所以此時他便直接把鐲子拿出來說事!
果然,他這話一出,眾人也不由一愣,齊齊點頭。
“是啊,我們都聽說了,你為了讓禿子和栓子給你們帶路,還答應(yīng)把鐲子給他們來著!”
“沒拿到鐲子,他們怎么可能會丟下你們,他們又不是傻子!”
“對啊,既然對自己無益,而且禿子和栓子與你們又無冤無仇,為什么要害你們??!”
“所以說肯定是誤會了,那片林子走丟人是常事,而且禿子和栓子這兩天還帶著搜救隊找你們來著!指定不是他們!”
一眾鄉(xiāng)親紛紛替禿子和栓子說話,覺得是林羽和安妮走丟了,氣不過,故意給禿子和栓子頭上按罪名。
田首長聞也不由遲疑了下來,是啊,禿子和栓子兩個貪財迷,不可能這么輕易的把到手的寶貝扔下的。
安妮聽到老村長和眾人的話也不由開始狐疑了起來,莫非真的是她和林羽在林子里迷了路?!
“雖然我也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磿G下我們,但是我猜測,他們丟下我們,獲益一定要大過這個鐲子!”
林羽這時把安妮的那個鐲子摸出來,十分篤定的說道,他知道自己沒有找錯方向,所以根本不會受這些村民的話的蠱惑。
其實在林子里的時候,他還以為禿子和栓子丟下他們,是有可能發(fā)生了什么意外,但是一回軍營,他看到禿子和栓子的剎那,瞬間便明白了是禿子和栓子故意丟下了他們!
不過至于其中的原因,他還沒弄明白,他剛才把禿子和栓子打了一頓,先出了一口惡氣,隨后又把他們兩人扔了進來,打算當著大家的面兒審訊他們!
“何先生,說話可是得講求證據(jù)?。 ?
老村長望了林羽手里的那個鐲子,瞇眼笑道,“您手里那鐲子一定價值不菲吧,我們這多人,掙半輩子,可能都掙不到您手里的一個鐲子,試問對于禿子和栓子而,還有什么利益大的過您手里的鐲子呢!”
禿子和栓子聞用力的連連點頭,滿臉感激的望著老村長,似乎在感謝老村長替他們說“公道話”。
“那可不一定,說不定他們手里的那張卡,里面就裝著巨額現(xiàn)金!”
林羽眉頭一蹙,突然想到了禿子手里的那張銀行卡,方才他和安妮一進來的時候只是聽到了禿子和栓子說著什么查詢余額,并沒有往那張卡上多做聯(lián)想,現(xiàn)在看來,那張卡里的錢極有可能不是個小數(shù)目。
不過他這也僅僅是推斷而已。
聽到這話,禿子和栓子兩人臉色猛然一變,滿臉驚恐的望著林羽,實在沒想到林羽竟然如此料事如神!
“其實要想證實他們是不是故意丟下我們的,很簡單!”
林羽略一思考,站起身,沖田首長和眾人問道,“這兩天,他們一直領(lǐng)著搜救隊在找我們是吧?!”
“不錯,何先生,這個倒是事實!”
田首長急忙跟林羽說道,“這倆小子這兩天為了幫忙找你,覺都沒怎么睡,飯也沒怎么吃!”
“那看來我還得感謝他們了!”
林羽淡然的瞥了眼禿子和栓子一眼,冷聲道,“麻煩給我一支筆!”
禿子和栓子咕咚咽了口唾沫,滿臉驚詫的望著林羽,不知道林羽到底要做什么。
“來,給!”
田首長急忙把筆拿過來遞給林羽。
林羽轉(zhuǎn)頭沖田首長說道,“他帶著你們找了兩天了,那我請問,你們搜尋的方位,是根據(jù)定位系統(tǒng)的路線來的嗎?!”
“奧,這個倒沒有,因為你們的gps定位系統(tǒng)一進山便沒了信號,他們倆人背回來的時候我們的人檢查過,被磕壞了!”
田首長皺著眉頭說道,因為有些山路險峻,定位系統(tǒng)被磕壞的事情倒也確實有過幾次,他一開始并沒有多想。
林羽聞嗤笑一聲,瞥了禿子和栓子一眼,暗想果然如他所料,這倆小子精著呢,怪不得一開始要幫他們背包。
“那這樣就好辦了,我圈出我們失蹤的地點,然后我們再對照對照他帶著你們搜救的地點,如果不是一個地點,而且相距甚遠,那就說明,他們倆在說謊!”
林羽拿著筆一邊在地圖上劃著,一邊不冷不熱的說道。
一旁的禿子和栓子聽到這話卻宛如遭到了晴天霹靂,身子猛地一顫,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差點昏死過去!
林羽圈出大概的地點后,直接遞給了田首長,沉聲道:“因為我們先是穿過我們前幾日搜尋過的區(qū)域,所以我圈出的這個地點方位偏差應(yīng)該不大!”
田首長看了眼地圖,一旁的搜救隊長老黃也湊了過來,看到林羽圈出的位置后面色一變,急忙說道,“我們搜尋的壓根就不是這里,離著這里起碼得有個七八公里,他娘的,我就說怎么喊破嗓子了也沒人回應(yīng)嘛!”
田首長聞臉色陡然一寒,現(xiàn)在他也意識到事實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就算禿子和栓子的記憶出現(xiàn)了偏差,有了誤差,誤差也絕對不可能這么大!
老村長等人看了眼地圖,也是臉色一變,無以對,知道事情多半是林羽和安妮說的那樣,是禿子和栓子故意丟下了林羽和安妮。
“老子斃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