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檀心知這個男人是在明知故問,抿了抿紅唇:“幫我給伯府安排一個靠山?”
頓了頓,她又說:“伯府為侯府做了不少事兒,手里應(yīng)該捏著侯府的把柄。到時候咱們先給伯府一點甜頭,再讓他拿出一點誠意來
她不能親自將靠山送到伯府手里,而是要讓劉若嬌“無意”得知這么個契機,再傳到勇毅伯耳朵里。
趙頤懂了,沈青檀要讓伯府拿侯府的把柄來換取利益。
他正要答話,瞥見她一瞬不瞬地望著他,烏黑的瞳仁里盛滿了他的身影,似乎除了他之外,她眼里再容不下其他。
趙頤想到這里,心口似被什么輕輕碰撞了一下,喉結(jié)微微滑動,轉(zhuǎn)開了視線。
下一刻,他的袖子被輕輕拽動。
“二爺?”
嬌軟的一聲響徹在耳邊。
趙頤微微側(cè)頭,眸光定在袖子上。
他今日穿的是廣袖,輕盈的袖子垂落在她的裙擺上,冷然的藍與熱烈的紅交織在一起,竟然分外的和諧。
她伸出一根食指,一下一下地摳著他的袖子。
“二郎?”
她又細軟地喚一聲,似乎要磨到他應(yīng)下為止。
趙頤袖子里的手指緊了一下,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境況,內(nèi)心竟有些無所適從……或者是招架不住,有一剎那失去往日的從容。
他不自然地轉(zhuǎn)過頭去,輕輕地“嗯”一聲。
沈青檀見他側(cè)對著她,一首面向車窗的方向,似乎沒能適應(yīng)她那一聲“二郎”。
這是她第一次喚他二郎,原來有些難以啟齒,可見他這般反應(yīng),她反而是放開了。
沈青檀眼底閃過一抹狡黠,像是拿捏住了他。
因為在趙頤這里扳回一城,一路上她的心情都很明媚。
一旁的趙頤也被她的好心情感染,抬手將她歪了的發(fā)簪扶正了。
沈青檀伸手碰一碰鬢邊的發(fā)簪子,朝他盈盈一笑。
趙頤覺得這樣的氛圍很好,好到竟讓他莫名希望能陪她再長久一點。
——
夫妻倆回到蘭雪苑時,聽雪與流月早己經(jīng)到了。
流月將長公主的帖子給她。
沈青檀揉一揉眉心,總算記起忘記與趙頤說什么了。
她小跑著進內(nèi)室,見到趙頤脫下外衫,正換上一件便服。
“二爺沈青檀將帖子塞在趙頤手里,動作極為自然的為他系腰帶:“今日長公主給我帖子,邀請我明日去公主府
“你一說這件事,我也有一樁事要告訴你趙頤原來在馬車上要說,最后被她的小動作打岔,一時給忘記了:“今日戲班子唱的一出戲,的確無意間點破了皇室的秘辛,先帝之所以能繼承大統(tǒng),便是因為娶了孝恩皇后
沈青檀愣怔住。
“先帝的母妃身份低下,原來是一個才人,從地方上選秀進的后宮,他是最不受寵的皇子
趙頤緩緩說道:“先帝的兩個皇兄的母妃很受寵,背后的家族都握有實權(quán),與他們相比先帝在奪嫡中毫無半點勝算
沈青檀問道:“然后呢?”
“那時候的柱國公手握重兵,只有孝恩皇后一個獨女,而孝恩皇后與別的名門閨秀不同,她熟讀兵法,擁有一身高強的武藝。先帝很有野心,刻意接觸孝恩皇后,最后得償所愿的將孝恩皇后娶進門
趙頤緩緩說道:“此后孝恩皇后隨先帝出征打天下,助先帝登上帝位,鏟除奸佞之臣,收回皇權(quán)。她的手腕鐵血,雷厲風行,即便是男子都有所不及,人人都稱贊她是將門虎女。
可惜孝恩皇后太出彩了,風頭蓋過了先帝,甚至有人暗地里傳真正掌權(quán)的人是孝恩皇后,先帝不過是個傀儡皇帝,先帝覺得有失男人的尊嚴,還對柱國公府產(chǎn)生了忌憚,設(shè)計柱國公戰(zhàn)敗,幾萬將士戰(zhàn)死沙場,并且給柱國公扣上通敵賣國的罪名,賜皇后一杯毒酒